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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因為她情緒穩定,孕期也幾乎沒什麼反應。能吃能睡的,平平安安的就養到五個多月了。太醫每隔十日來把一個平安脈,每次都說胎像穩健,她心裡也就越發踏實。
只是今日聽說太子妃見了額娘,她的心情終於有了起伏。
她也想額娘啊!
自打選秀進宮,她都幾年沒有見過家裡人了。明明就在京城,可隔著一道宮牆,卻像是隔著十萬八千里似的。
她的身份低微,太子爺對她也沒有格外的寵愛。因此她也一直都不敢開口提見家裡人的事。哪怕是寫一封平安信送出去都不敢。
現在有了身孕,似乎也變得多愁善感一些。如果沒有太子妃見家人這件事,興許她還能忍的住。可這一會,這種思家的情緒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似的,再也控制不住。
「格格,您怎麼哭了?」一旁伺候的宮女嚇了一跳。
「是麼?」明安氏摸了一下臉,果然濕了一片。
「格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旁邊的宮女很是緊張。
明安氏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心裡發堵,堵的她快喘不過氣來。
「嘔!」突然,她就捂著嘴吐了起來。
「格格!」這一下,兩邊的宮女都驚到了。格格這都五個月了,怎麼突然吐了起來,怕不是身子出問題了吧。
「快去跟太子妃稟告叫太醫來。」
明安氏想擺擺手說不用了,可嘔吐感再次襲來,她也無力去阻止那宮女。
這邊富察氏跟弘暉正在用膳,兩人有說有笑的,氣氛正好,外面的奴才就進來稟告了。
弘暉一聽是明安氏身子不適,臉色就變了一下,忙讓小魏子叫太醫去。
「太子爺去看看吧。」富察氏道。要是明安氏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事,太子爺肯定會難過的。
「嗯,那我就先過去了,你自己好好吃。」弘暉已經起身,早沒了吃飯的心思。
「太子爺別著急。明安氏的胎像一向穩健,應該不會有事的。」富察氏安慰了一句。
弘暉點點頭,腳步匆忙的出去了。
「這個明安格格該不會是故意的吧。」香葉小聲嘟囔了一句。
富察氏夾菜的手一頓,卻沒說話。
紫蘇瞪了香葉一眼,笑著道:「娘娘,這排骨湯不錯,奴婢給您盛一碗吧。」
「嗯。」富察氏應了一聲。
再說弘暉一路快走到了明安氏那裡,就見明安氏在院子裡坐著。見他進來,還起身準備行禮。弘暉緊走進步過去摁住她,皺眉道:「為何不進屋躺著?」
「屋裡憋悶。」明安氏道。
「好好的怎麼就不舒服了?」弘暉又問了一句。
還沒等明安氏開口,一旁的宮女就道:「格格剛剛在院子裡散步,突然就吐了起來。」
明安氏見弘暉眉頭皺的更深,勉強笑道:「只是孕吐而已,是她們大驚小怪了。太子爺不用擔心。」
「你都五個多月了,哪來的孕吐?」弘暉才不信。頭三個月都好好的,哪有現在開始孕吐的。
這會太醫也來了,弘暉便忙讓他給明安氏把脈。
「格格胎像穩健,並無不妥。」太醫道。
「可我們格格剛剛吐了!」宮女道。
弘暉也道:「她剛剛還覺得胸悶。」
「可微臣從脈象看確實沒有問題。」那太醫也很鬱悶,只得問道:「格格今日吃了些什麼?」
「跟平日裡一樣,並無特別。」明安氏道。
「今日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麼?」太醫只得再問。太子爺在一旁盯著呢,他必須得找出原因。
「格格剛剛哭了。」一旁的宮女又道。
明安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事她本不想說的,免得太子爺多想。
果然,弘暉一聽這話,看向明安氏的目光就帶了幾分探究。
太醫神色一松,道:「那就是格格心緒起伏的原因了。孩子對母體的情緒變化是有感應的。格格還是要儘量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這樣對孩子好。」
送走了太醫,還不等弘暉開口,明安氏扶著腰就要給弘暉下跪。
「你這是幹什麼?」弘暉忙扶住她。
「還請太子爺恕罪,奴婢並無其他的想法。也不知道為何,近日好像變的多愁善感一些。」明安氏帶著幾分惶恐的道。
她怕弘暉認為她心存怨懟,所以連忙先辯解。
「那你為何哭?」弘暉問道。他剛剛確實有這種想法。
明安氏是先有孕的,但他更多的卻是關心富察氏。要不是明安氏今日身子不適,他都已經有快一個月沒來看她了。
「奴婢,奴婢只是想家了。」明安氏到底還是說了實話。
弘暉神色一滯,就想到今日富察氏剛剛見過家人的事。
「奴婢並不是羨慕太子妃。」明安氏急忙道:「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從不敢奢望。」
看著神色不安的明安氏,弘暉心裡軟了幾分。她今年也不過十八歲,第一次有身孕,想家也是自然。富察氏還有他可以撒嬌,明安氏這五個月來都是一個人度過的。
「明日讓人給你家裡送封信回去吧。有想捎的東西也可以捎些進來。」弘暉道。
明安氏這胎懷的實在是太省心,省心到弘暉都快把她忽視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