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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遠兄覺得孝順應該怎麼孝又怎麼順?」
鄂容安問題一出,大家臉上都露出幾分鄙夷,這問題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孝順自然就是聽從父母之命唄。
恆遠卻沒有立刻應答,想了想才道:「贍養父母,讓其過的舒心即為孝;達成所願即為順。只是前提需父母的要求合理,不能一味的愚孝和盲目的順從。」
「那你如何判斷父母的要求是否合理?在你看來不合理的,父母卻認為合理。誰也不能說服誰,甚至會產生矛盾,這還能家和麼?」鄂容安又問道。
恆遠一怔,這又繞到了主命題上了。
「符合世俗規矩倫常的即為合理。」猶豫了一下,恆遠給出了答案。
「嗯,我沒問題了。」鄂容安退了回來。
「那容安兄認為什麼是合理的呢?」恆遠卻沒有放過他,反問了一句。
鄂容安微眯了下眼,見皇上和太子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只得開口道:「具體事情發生時才好判斷。有時符合世俗規矩的事,放到實際生活中,卻並不一定是合理的。只能是盡力找兩全其美的法子。如果實在產生分歧不能互相退讓,那我尊重父母的意見,但用自己的法子解決。」
這話就只差明說當他覺得父母要求不合理又說不通的時候就陰奉陽違了。
這想法可有些大膽了。畢竟在重孝道的當下,說出這種話是容易讓人詬病的。
至少現場就有人不贊同,又出來跟鄂容安開始爭辯了。
茉爾雅自從烏雲珠說鄂容安不錯後就一直在關注他。只是這一輪一開始他就顯得很沉悶,加上恆遠的表現又很吸引人,茉爾雅的注意力就漸漸轉移到恆遠身上。
這會聽了他這番言論,茉爾雅心裡一跳,直覺就有些排斥。
她自己是小心謹慎的人,就有些怕思想比較跳脫的。因為這樣的人很難掌控,也不好猜透他的心思。
她情願找一個老老實木訥好掌控的,這樣才會讓她心裡踏實。
兩廂比較,她到是更中意努力表現的恆遠。因為在茉爾雅眼裡,這個鄂容安也顯得不夠上進。
烏雲珠聽了鄂容安這話卻很贊同。人還是需要懂得變通的。有時候硬碰硬的結果很容易兩敗俱傷。
這一討論,竟是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十個人都有各自的說法,並沒有誰能被徹底說服。弘暉得了四爺的暗示後就叫了停。
半個時辰,已足夠觀察每個人的表現。
「最後一輪文試是作畫。」弘暉再次開口,「題目不限,可以畫你們平日裡最拿手的。」
茉爾雅這些年勤於學習,可謂是琴棋書畫都行,烏雲珠這方面雖然差點,但鑑賞的水平也不低。既然是選額駙,自然也得有點共同語言不是。
有那腦子轉的快的,已經覺得今日這評選頗有些不對勁。
做太子的助力難道還得書畫皆通?不是應該會辦差才對麼?
可如今題目已經出了,哪怕是不拿手,也得硬著頭皮上。
等十人畫作都作好了,弘暉就宣布今日的文試到此結束。
「這會時辰已經不早了。宮裡準備了午膳,你們用完後可稍作休息。武試將在下午進行,安排在宮中的練武場。」
眾人謝恩後,就由小太監們領著用膳去了。
見人都走了,烏雲珠神色就是一松,連忙拉著茉爾雅問,「大姐,你看中哪一個了?」
她這樣急切,到弄的茉爾雅臉紅起來,低著頭道:「下午的比試還沒結束呢,我心裡還沒有主意。」
蘭慧笑了起來,道:「不急,先過來看畫吧,還真有幾個很不錯的。」
她賞畫的水平一流,一眼就看出十副作品中的翹楚。
茉爾雅和烏雲珠這會也湊到了書案前,十副畫一字排開,看的一目了然。
短時間內要想做出一副好畫,自然是風景畫最佳。所以大家都是這麼選擇。有就地取材的,直接畫的這御花園裡的菊花。也有畫山水畫的,還有畫竹,畫梅,等等各不一樣的。
唯獨一副人物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幅畫竟然畫的就是今日在場的十個人剛剛辯論的場景。每個人的神態,動作,站的方位,竟是絲毫不差。
「這幅畫是誰作的?」四爺不禁問道。
這幅畫的落款寫的是閒散居士,並未落名字。
弘暉過來看了一眼,笑道:「是容安。」
「這小子!」四爺就笑了起來,「年紀輕輕的,竟然弄這麼個號。」
「大哥,就是那個穿寶藍色長袍的麼?」烏雲珠歪著頭問。辯論的時候,她記得那個什麼恆遠叫了一聲容安兄。
「對,就是他。」弘暉回道。心裡卻是同情了一下鄂容安,居然已經被他妹妹給遺忘了。
「這人好厲害!觀察力一流!」烏雲珠再看那畫,忍不住贊了一句。
茉爾雅在心裡卻默默說了一句好可怕。在大家都集中精力在討論的時候,這人不僅把大家的觀點記在心裡,隨時能提出不同見解,居然還能記下所有人的神態、動作和位置。一心兩用,記性力超群。這樣的男子優秀是優秀,但也太過難得收服他的心。
「大姐,這人很不錯呢!」烏雲珠壓根沒往自己身上想,反而推薦給了茉爾雅,「下午的武試他要是不厲害也沒關係,找額駙嘛,又不是找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