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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見四爺那冷淡的樣子,心裡也是嘆氣。四爺沒大婚前,跟佟家還算親近的。可自從大婚開始,那跟佟家就是漸行漸遠了。
眼看四爺年紀輕輕就封了郡王,佟家不僅沒出力,還盡拖後腿。這樣下去,姐姐當初費勁心思養育四爺的情分是真要耗沒了。
寒暄過後,隆科多就走了,三爺回頭看一眼四爺,道:「怎麼說也是孝懿仁皇后的親弟弟,四弟怎麼連句話都不說?」
「三哥不是要方便麼?還不去?」四爺垂著眼抿了口酒。
「哎,你這人。我是為你好。怎麼說孝懿仁皇后也養了你一場,你對佟家太冷淡,別人怎麼看你!」三爺這會微微有些酒意,沒注意四爺的神色。
「三哥,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四爺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七爺一看情況不對,拉著三爺就倒了杯酒,「三哥,喝酒,喝酒,說這些事幹嘛!」
「喝!讓老四喝!坐這么半天了,一壺酒都沒喝完,真是磨嘰!」三爺一端酒杯,就伸到了四爺面前。
「三哥,酒量不行就別逞能,我看你已經有酒了。」四爺淡淡的道。
「是啊,喝得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回去休息了。」七爺也忙扶著三爺道。本來氣氛好好的,可別臨了還弄巧成拙了。
這半上午的他也看出來了,三爺這是有心要巴結四爺呢!
三爺卻道:「我沒醉!這才喝了多少啊!再來一壺也沒問題!」
「扶你們家爺回去!別一會丟醜!」四爺眉頭微皺,對三爺的貼身太監道。
「是,是。」那太監忙應道。他們家這位爺的脾性就是這樣,多喝了兩口就容易口無遮攔。
「七弟,咱們也回吧。」四爺也放了酒杯站起身來。
「好。」七爺自然沒意見。
「哎,別走啊!還沒喝好呢!」三爺囔著。
四爺不想跟他囉嗦,抬腳先出了雅間。七爺也忙跟了出去。
「主子爺,咱回吧。」三爺的太監還在勸著。
「回什麼回呀!爺還沒吃好呢!」三爺卻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太監沒辦法,這位爺現在半醉半醒的,是最不好伺候的時候。真要是強行拉著他走,他就真能在這外面鬧起來。
「那爺慢慢吃,奴才在這伺候。」那太監只能道。
就這會功夫,四爺和七爺已經下樓了。
「誠郡王,能借一步說話麼?」隆科多竟然在酒樓門口等著在。
七爺一看這情形,忙道:「四哥,我先走一步了。」
大庭廣眾下,四爺也不好太不給隆科多面子,便對七爺點點頭,示意他先走,自己則看向隆科多,道:「隆科多大人有何事?」
「王爺為何如今對佟家如此冷淡。」隆科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把心裡的疑問說了。
見四爺沒吭聲,隆科多又道:「是因為佟家送來的那個女孩麼?還是早前那個帳房先生?是我們沒選好人,給王爺添了麻煩,但我們本意也是想給王爺分憂。」
「分憂?」四爺冷笑了一聲,「爺有什麼值得憂的?」
隆科多神色一滯,訕笑道:「王爺不能這麼說。我們佟家好歹是萬歲爺的母族,多少能給王爺一些助力。」
「哦?是麼?」四爺淡笑道:「爺得封郡王,你們佟家又幫了什麼忙?」見隆科多臉色一變,四爺繼續笑著道:「再說了,爺需要助力做什麼?爺如今已經是郡王,只要踏實辦差,過十年,一個親王是少不了的。爺不是太子,也沒有妄想,需要助力做什麼?」
隆科多這下是驚住了!四爺這話說的再直白不過!他不爭那把龍椅,所以不想跟佟家走的太近!
四爺並不理會隆科多驚愕的表情,繼續道:「你們佟家是皇阿瑪的母族,可謂是風光無限!為何要拉攏爺這個母家不顯的皇子,隆科多大人心知肚明!」
「王爺!」隆科多的臉上露出一絲惶恐,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別看四爺年輕,可這心思卻深,說的話更是一語中的!
「如果佟家能安分守己,安享當前富貴,又何須擔心?」四爺打斷隆科多的話,道:「皇額娘對爺的養育之恩,爺永生不會忘。爺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還請隆科多大人記住這點就好。」
這話算是給了隆科多一個定心丸。我雖不遠親近你們,但真當你們有難的時候,我也會幫忙,只當是還了孝懿仁皇后的養育之恩。
隆科多這一會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就像是坐了過山車似的。等聽到四爺這麼說,總算是鬆了口氣。
「微臣慚愧。」隆科多拱手道:「雖然微臣是有王爺說的心思,但微臣也確實想為王爺盡一份心,也算是全了姐姐臨終前的託付。只是微臣所作所為實在是失敗,還請王爺見諒。」
「隆科多大人這麼說,爺可當不起。」四爺退了一步,道:「從親戚上講,隆科多大人是長輩,實在不必這麼客氣。」
四爺提到親戚關係,這就是有所鬆口了,隆科多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忙歉意的道:「是微臣打擾了王爺。微臣看王爺也飲了不少酒,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著了風就不好了。」
「那爺就先走一步。」四爺也沒推辭,該說的話也都說清楚了,這也是個好事,以後省得佟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