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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自然知道蘭慧的意思,拍了拍她扶在他肩上的手道:「爺這不是好好的?什麼傷都沒受,不過是路途辛苦了些,已是很順利了。」知她擔心,四爺就沒說跟葛爾丹對上的那一仗。那會子,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就能等到康熙的支援。
蘭慧知道事情肯定遠沒有四爺說的這麼輕描淡寫。但他不說,她也就不問,只要平安回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爺這身上起的什麼?怎麼都是小疹子?」擦著擦著,蘭慧就發現四爺的腋窩和關節處布滿了小紅點。
蘭慧不說還不覺得,這一說,四爺就覺得身上好幾處都癢了起來。那紅疹子遇到熱水,越發癢得讓人難受。
「草原上氣候不定,睡的帳篷又潮濕,加上缺水,洗漱不便,就起了疹子了。」四爺解釋道。
「爺這次出去吃苦了。」蘭慧又心疼了。四爺從小嬌貴,哪裡吃過這種苦。
四爺就笑了笑,「大家都一樣,爺也就不覺得苦了。」
「一會洗完了,我讓府里的大夫來看看,給爺上點藥吧。」蘭慧道。
「嗯,是要抹點藥,一癢起來就讓人心裡煩躁,偏好些位置又不方便撓癢。爺這一路上,別的都還好,就是被這個給折磨的不輕。」四爺應道。
蘭慧本是在四爺身後的,聽了這話便走到他前面,「爺身上還哪裡有?可有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讓我看看有沒有撓破?」
四爺嘩一下就從水裡站了出來,蘭慧被驚得後退了一步,忙用手遮住了眼睛,嘴裡叫道:「爺幹什麼呀,快坐下去!」
「不是你要看的麼?這會又害羞了?夫妻都做了幾年了,還有什麼不敢看的。」四爺就笑她。
蘭慧也是突然被嚇到了。四爺的身體她也不是沒看過。去年在承德,四爺受傷不能動,擦拭身體的活還不都是她親自做的。
聽了四爺這話,她便放下手來,就盯著四爺道:「我才不是怕呢!誰讓你這麼突然,我是怕把水弄身上了!」
四爺心裡好笑,明明這眼神就只敢看他上半身,嘴裡還狡辯,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
「好了,爺其他的位置都好著呢,你就別擔心了,快給爺搓背。」
不等蘭慧看清楚,四爺又重新坐回了澡盆子。那私密處還是他自己上藥吧,指望小福晉是指望不上了。
「爺又逗我!」蘭慧氣呼呼的道,「不給爺搓背了!我讓蘇培盛進來伺候!」說著就把手裡的帕子往四爺身上一扔,扭頭就準備走!
「回來!爺剛回來呢,就使性子!蘇培盛這一路也累的很,你就讓他歇會吧。爺不逗你了還不行麼!」四爺也不解釋,只好言讓她留下來。
蘭慧這才折了回來,瞪了四爺一眼道:「要是再逗我,我就把你一個人扔這,誰都不伺候你!」
「還敢威脅爺了!看來這三個月沒爺管著,越發的野了。」四爺笑看著她打趣道,一點不生氣。
在外奔波了三個多月,他還就想念這樣生動鮮活的小福晉。
伺候完四爺沐浴,換了一身藏藍色的貝勒常服,蘭慧就坐在四爺身後給他通頭,又讓人叫了府醫來給四爺看身上起的小紅疹子。
府醫來一看,吊了一堆書袋子,蘭慧總結了一下,就一個意思,皮膚太嬌貴,在外面過敏了,不是什麼大毛病,養兩天自然就會好,只是飲食上要清淡些,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蘭慧這就放心了,才跟四爺聊起家常來。
「爺不在這些日子,我常帶弘暉去看額娘。額娘也是擔心爺,嘴上不說,可跟我說話說著就能說到爺小時候的事情。就上個月,還病了一場,太醫說是思慮過重,又著了風,就染了風寒,好幾天才好呢!」最先匯報的自然是德妃的消息。
四爺便道:「明日陪爺一起進宮給額娘請安吧。這會十四弟去了阿哥所住,額娘那也是寂寞了些。」這輩子大概是因為小福晉的原因,他跟德妃的關係到是融洽了許多,再不似上輩子那麼冷淡。這會聽小福晉說起德妃為他的擔心,這心裡也不是不感動的。
「再呢,就是前幾日大嫂終於給大哥生了兒子!大哥這回來怕是要高興壞了!」蘭慧又道。
「大哥這次沒回來,跟著你阿瑪還在追剿葛爾丹。怕是還得一兩個月才能回吧。」四爺就道。
「啊?那大嫂該失望了。我前兒去參加洗三禮,還說起你快要回來的事。那會子還以為你們一塊跟著皇阿瑪回呢!」蘭慧有些懊惱,這又讓大福晉白期盼一場了。
「不過晚些時日,又不是不回來了。大哥也不是第一次出征了,大嫂能受的住的。」四爺安慰道。
蘭慧搖搖頭,「不是我咒大嫂,她這次生產真是吃了大苦頭,身子越發的差了。那天我去看她,臉色蠟黃,一點血色都沒有,說兩句話都喘得厲害。我是真擔心她這身子難得養回來。」
四爺就看了蘭慧一眼,難道說,大嫂這輩子又是跟上一世一樣的命運麼?不,已經不一樣了,上一世,大嫂可是生了四個格格後才生了一個阿哥,這一世好歹也提前了一個。也許就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早逝呢?想到這裡,他便寬慰蘭慧道:「你呀,這話可別出去說了。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就是你當初生暉兒,身子不也耗損的厲害?這兩年不就養回來了。大嫂也一樣。她生了阿哥,這心裡輕鬆了,身子也自然更容易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