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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放寬心,相信會有更多的好消息傳來的。」蘭慧安慰四爺道。
「但願吧。」四爺看著又開始陰沉的天,眼裡閃過一絲擔憂。這雨,看來還要下。
果然,兩人剛剛回了九州清宴,就聽見外面又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真是沒完沒了了。」蘭慧蹙眉道。她還以為明天就能放晴,誰知道又下了起來。
因為連續陰雨,這大殿裡都有了股霉味。可因為大雨,又讓人無處可去,也只能待在宮殿裡。
本是來圓明園避暑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在宮裡待著,免得折騰。
「派人去皇額娘那看看。這潮氣太重,怕她老人家受不住。要不讓她老人家搬偏殿住兩天,讓人把正殿的地龍燒兩天,去去濕氣。」蘭慧道。
老人家身體弱,關節也比不上年輕人強壯,最怕這種潮濕的。
「慧兒想的細緻。」四爺點頭道:「不過怎麼把自己忘了呢?你的身子骨也受不得這麼重的潮氣。」
「還是蘇公公今日提醒的我。他已經吩咐人把我屋裡的地龍燒起來了。」蘭慧笑道。
四爺回頭看了一眼蘇培盛,就見他一臉謙遜的站在後面,便道:「不錯,還有幾分機靈。」
「不敢當皇上誇獎,伺候主子本就是奴才份內的事。」蘇培盛忙道。
按理他只用伺候四爺就行。但如今皇后娘娘和皇上常年都是住在一個宮裡,且皇上對娘娘又格外的寵愛,他伺候好皇后娘娘,也就是討了皇上歡心了。
「能想到朕沒想到的,就該賞。」四爺笑道。
蘇培盛便面露喜色。他伺候四爺也有二十多年了。要得這位主子的賞賜並不容易。看似他是個對什麼都淡淡的主,但實際上比誰都挑剔。這麼多年,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算是能摸清三分脈,更多的也不敢說了。不過只要讓皇上高興了,賞賜也從不吝嗇。
蘭慧也笑道:「蘇公公到底是伺候爺的,可謂是心細如髮,我也跟著沾光呢!這次受益的是我,我自然也該賞。」
能一下得兩位主子的賞,蘇培盛更高興了。他也不推辭,高高興興的就受了。
三日後,四爺再次收到弘暉的奏報。剛剛好看了幾天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他如果沒記錯,這個湖北巡撫年暇齡去年的吏部考核是優!他當時還想著等什麼時候再給他升遷的!卻沒想到這次的事情這麼糊塗!
人都是容易聯想的。四爺一想這個年暇齡這次能欺上瞞下,以前是不是也經常做這種事呢?那他的吏部評優是怎麼來的?會不會是賄賂了吏部官員?
不管怎麼說,湖北這次問題大了!既然已經被弘暉察覺出了端倪,那自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真當他登基後手段就變溫和了麼?他依舊是那個行事果決,毫不留情的雍正!
四爺直接下旨,授予弘暉全權處置權!讓他在湖北務必查清事情真相!如果需要支援,可直接隨時調派人手!
同時,四爺立刻召戶部尚書、工部尚書、兵部尚書還有內閣大臣等進宮,商討如何賑災,修復江堤,預防難民暴動等等問題。
四爺這一忙起來就沒個時間,還是蘇培盛記得讓個小太監傳了個話,說四爺不能陪蘭慧用晚膳了。
蘭慧看一眼外面又變大的雨,心中微微嘆氣,肯定是哪裡災情嚴重了。不然四爺不會這麼忙碌的。
「送些滋補的湯水和牛肉煎餅去前殿。就是要議事也不能餓著肚子。」蘭慧吩咐道。
秋葉就出去跟膳房說出去了。
京里在緊鑼密鼓的針對湖北災情做著各項工作,弘暉在武昌也馬不停蹄的調查。而年暇齡則暗中派人給兩湖總督和京中的年氏送信。
只是他不知道,送出去的信都被弘暉的侍衛攔截了,根本沒到他想送的人手中。
他給兩湖總都送信,自然是告訴他現在的不利情況,讓他早做準備。給年氏送信,則是想讓她從八爺那探探口風,看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當然,他也派了人暗中監視弘暉和三爺。只是大內的侍衛可不是空有虛名的。之前他們跟了弘暉好幾日都沒被發現,又怎麼會輕易的被年暇齡的人跟蹤到。至於弘暉和三爺,則每日在街上閒逛,做出一副遊玩的模樣,還真讓年暇齡摸不透他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可以說,雙方都在鬥智鬥勇,但勝負早已見分曉了。
這是弘暉自當了太子後第一個大差事!並且幾乎都是他一個人拿的主意。三爺只是幫他參考,大多數時候都是附和他的意見。所以,弘暉自己心裡既有些激動,隱隱的還有幾分忐忑和緊張。
特別是他在接到四爺讓他全權處置的聖旨後,弘暉越發覺得自己壓力變大了。
皇阿瑪如此信任他,他可不能辜負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弘暉更加費心的去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早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而年暇齡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察覺事情不對了。
按他平日裡跟兩湖總督通信的時間,一般他發出信件的三天後,他就能收到回信。這次他還特意說了加急,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的信件寫的很隱晦,就是被攔截了也沒關係。消息送不出去才是最著急的。
如果兩湖總督在給他的信里說漏了嘴,整個事情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