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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對於,葉晚從不客氣,就像鄧茹君對美色。
「對了,」鄧茹君神秘兮兮地湊到葉晚耳邊小聲道,「我還聽說順德堂老闆長得老好看了,有機會我們也去看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二人正說著話,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鄧茹君探頭往外望了一眼,故作憂愁地念起了詩:「……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烤鴨店老闆。」
最後一句委實破壞氣氛。
「烤鴨店老闆愁不愁怨,我不知道,」葉晚說,「反正戴望舒大詩人肯定很愁。」
「戴望舒有什麼好愁的,人家本來就叫丁香。」
「誰叫丁香?」葉晚以為自己聽錯了,丁香不是女主的筆友嗎?原文一直跟葉早書信往來,真人出場已經是最後的痴情男二。
作者之所以給他取名丁香,正如鄧茹君所說的那樣,是個結著愁怨的大帥比,年紀輕輕就高位截肢。
要不是葉早對他的鼓勵,句句暖心,讓他重拾生活信心,他早就自殺八百回了。
另外,葉晚記得很清楚,丁香是煤老闆,不是賣烤鴨的。
所以此丁香不是彼丁香?
葉晚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窗外的雨已經停了。
*
八月的雨總是一陣一陣的,葉早一早出門說是買菜,其實找了一上午的工作,這會兒提著半籃子土豆回去應付夏母,走到木器廠後門,雨停了,她將菜籃子垮到臂彎,站到屋檐下面收傘。
傘收到一半,胳膊肘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身子跟著往後傾。
一隻男人的手伸過來拉她,還沒碰到,被葉早躲開。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菜籃里的土豆滾了幾個到地上。
葉早衝出去撿,那隻手陰魂不散地跟來,指尖碰到葉早的手背,她觸電似的抽了回去。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葉早抬起頭,一張笑得桀驁不馴的年輕男人的臉龐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映入她的眼帘。
顯然,對方有意逗她,又低了低頭拉近跟她的距離。
近到,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炙熱,滾燙。
除了夏鋒,葉早還沒有跟其他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一時發怔,竟忘了作出反應。
直至雨水順著男人的頭髮滴到葉早的臉上,她才如夢初醒,一屁股坐到地上,剛下過雨的泥地,濺了她一身泥。
她今天穿的又是白色布拉吉,打濕了,隱隱約約可見內、衣顏色。
察覺男人盯著她看,葉早紅著臉雙手交叉護在胸前。
上班時間,又是下雨天,後門幾乎沒人,除了收發室的看門大爺,聽到動靜,探出腦袋往外看,「葉老師,沒事兒吧?」
大爺認識葉早,是夏副廠長剛過門沒多久的新媳婦,叫她老師是礙於夏鋒的面子。
葉早慌張地轉過身子,「沒,沒事兒。」
嘴上雖然這麼說,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僅有事,而且很嚴重,處境非常尷尬,總不能一直坐地上吧。
就這時,一件濕噠噠的格子襯衣遞了過來。
葉早這才注意到男人虎口長了一顆紅痣,跟他的長相很搭,不拘一格,邪里邪氣。
葉早偷偷打量男人,脫了格子襯衣,濕背心繃在身上,貼出緊實的肌理形狀,身材壯碩,孔武有力,天生的軍人架子。
偏偏那張臉邪門得很,好看是好看,濃眉大眼,就是帶著點兒蔫壞,給人一種不太正經的感覺。
尤其是現在,覺察到葉早看他,男人單手插兜地沖她挑眉一笑,痞得很。
第022章 [V]
年輕男人單手插兜沖葉早挑眉一笑,帶著壞勁兒,是二流子無疑了。
這種人,葉早哪兒敢惹,遞過來的格子襯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需要?」男人半眯著眼睛,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葉早胸、前掃視。
葉早的臉一下就紅了,扯過襯衣套上身,抓住領口捂緊,襯衣過大,擋去一大半張臉,露出一雙警惕的大眼睛。
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
拿上雨傘,拎著菜籃子,落荒而逃。
跑出好遠,又折了回去,從兜里拿出一塊手絹塞給男人,算是感謝。
「哥,你怎麼還在這兒?」胡笑笑跟她哥前後腳出的門,她去臨街百貨大樓買鞋,鞋子都買回來了,她哥還站在木器廠後門張望。
胡笑笑站在她哥邊上,踮著腳,伸著脖子,順著她哥看的方向望過去,收發室大爺從水房打了一壺開水回來。
被這麼一對俊男靚女兄妹盯著看,大爺怪不好意思地揮手打了個招呼。
「哥你沒事兒吧?」胡笑笑伸手在她哥面前晃了晃,笑他:「光棍打久了,咋地?看大爺都覺得眉清目秀了?」
她哥懶洋洋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摁她的腦門,沒個輕重,「小孩子懂個屁。」
胡笑笑吃痛地哎呦一聲,往後退一步,氣呼呼地瞪著她哥,大聲強調道:「丁香,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我今年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哥一把捂住胡笑笑的嘴巴,在她耳邊威脅道:「我也最後跟你說一遍,在外面不准喊我名字,叫我丁老闆記住沒有?」
胡笑笑掙開她哥,吐舌頭做鬼臉:「丁老闆,咱啥時候能有個老闆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