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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隊長叫他閉嘴。
「夏副廠長腦子好像有問題,他媳婦那麼好看,他居然說不好看。」黃強繼續小聲叨叨。
只是他以為的小聲叨叨,夏鋒和葉早聽得一清二楚。
葉早再次沒忍住笑出聲,梨渦若隱若現。
夏鋒咬牙覷她一眼,面色陰沉,「想離婚是吧?先把你媽的藥錢還齊了。」
「我伺候你們一家老小這麼久還不夠抵消那些藥錢?」葉早已經打聽過來,保姆一個月工資可不止十塊錢。
夏鋒嗤笑一聲,「作為夏家兒媳,照顧婆家一家老小,不是理所應當嗎?你還想討要工資?想得可真美啊。」
天下哪兒那麼多理所應當?
剛那個小胖子說得沒錯,葉早也看夏鋒像個智障。
「不過,」夏鋒半虛著眼睛將葉早上下掃視一圈,扯著嘴角呵了一聲,有些猥瑣,「你初夜倒是值點錢,那就給你抵一個月藥錢吧。」
又是這種語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葉早在求他,而他是可憐她施捨她。
「不用,」葉早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握緊拳頭,強忍心頭羞怒,冷聲:「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狗夏鋒有被激怒,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去問問看誰家媳婦上床像條死魚,倒胃口,誰娶你誰倒八輩子血霉,我算是學雷鋒為民除害了。」
指甲掐進掌心,葉早也不覺得疼,她已經麻木了,「離婚吧。」
聽出葉早的疲憊,夏鋒總算扳回一局,滿意笑了,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時,湊到葉早的耳邊道:「想離婚,沒門兒,除非你死。」
葉早渾身一震,等回神,夏鋒已經上樓,他站在台階上,扭頭沖她笑。
日光打在他眼鏡上,發射出一道白光,就像一條毒蛇吐出信子,讓人心生寒意。
葉早甚至懷疑夏鋒的前妻不是難產而死,而是被他們一家人逼死的。
*
鄧茹君聽說夏鋒在保衛科找了兩名壯大漢組隊,心裡那個著急,下班不讓走,拉著鄭占山他們去籃球場集訓,葉晚和胡笑笑扭不過她,答應吃完飯過去看一眼。
遠遠地聽到歡呼聲,胡笑笑踮起腳望向籃球場,跟著興奮起來,「肯定是鄭幹事,他個子那麼高,一看就打籃球的料。」
話音未落,鄧茹君從人群裡面擠出來,哭喪著臉跑向葉晚,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控訴道:「小晚,他們太欺負人了!」
「他們?」葉晚拍著她的後背,納悶地問:「你說鄭幹事嗎?」
鄭幹事也是惱火,他對鄧茹君啥心事,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他非但不挑明還嘴賤,一天不惹鄧茹君罵他,他就渾身難受。
「小晚,鄭幹事他們那兒呢。」胡笑笑揚下巴示意葉晚。
葉晚轉頭看過去,胡笑笑以為的正在籃球場上一展雄風的鄭幹事,這會兒跟鄒大彪和彭雲蹲牆角滾球玩呢。
就這時,籃球場那邊再次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而且大多都是女同志的尖叫。
鄧茹君生氣,氣得說不出話來,拉著葉晚過去看。
夏鋒剛從保衛科小黑手裡接過球,就看到一抹嬌美艷麗的身影出現在籃球場外圍,嘴角微微勾起,他就知道葉晚一定會來看他練球。
隨即拍著籃球退到外線,轉身起跳,手裡的籃球拋出去。
在校隊的時候,夏鋒打的就是後衛的位置,最擅長的也是三分球,後來上班就沒怎麼碰過籃球,手感不免生疏了很多。
即便如此,他對自己的三分球還是很有自信,就像他覺得葉晚喜歡他。
球一投出去,還沒出結果,笑意已經擴散至整張臉,張狂得跟他斯文的長相委實不符。
籃球沿著球框轉了兩圈,最後才危險至極地掉進去。
全場掌聲如雷,女同志們再再次尖叫。
夏鋒有些不滿,該是空心球才對,不過面上仍是笑眯眯的,扶著眼鏡看向人群里的葉晚。
臭顯擺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葉晚撇嘴,一臉嫌棄。
別人打籃球都是跨欄背心短褲和運動鞋,夏鋒倒好還是一身白襯衣加西裝褲,更搞笑的是皮鞋都沒有換。
他打籃球還是開會呢?
腦子有問題吧。
夏鋒:「?」
她那個什麼眼神?嫌棄嗎?就因為他沒投出空心球,可這是三分球啊,不懂球的女人就是麻煩,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宋城那個臨時工,怕是球框都碰不到。
籃球一路滾到葉晚的腳邊,夏鋒跑過去撿,也想藉此機會跟葉晚說幾句話。
剛彎腰拾球,一隻手先他一步。
那隻手很大,膚色偏黑,夏鋒的手跟他比起來,又白又嫩,顯得娘氣。
夏鋒下意識把手縮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單手撿起籃球,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青色血管隱隱可現。
男人味十足。
夏鋒抬起頭,看到對方的臉,在心裡罵了一句娘。
宋城沒看他,側頭對葉晚憨憨一笑,然後往後退一步,轉身起跳,投籃。
籃球在空中話出一條很長的弧度,夏鋒一臉鄙夷,料定是三不沾,卻看到籃球空心掉進了球框。
事發突然,全場沒反應過來,空氣跟著安靜下來,直至籃球落地,「砰——」
葉晚第一個鼓掌,其他人才回過神,紛紛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