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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覺得有趣,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想刺她,葉早一把握住他的木劍,他動不了,扯著嗓子嚎起來。
夏母聞聲趕來,一把將夏宇摟進懷裡,臉色難看地吼葉早,「他還是孩子,你個大人跟他計較什麼?」
什麼都沒問,就知道發生的事情,葉早懷疑是夏母指使夏宇打她的。
「媽,小孩子得教,不然沒個規矩,今天打我明天就不知道打誰了。」葉早苦口婆心。
夏母一記鐵砂掌推葉早胸口,咄咄逼人,「什麼意思?你算老幾?才進門幾天就想教訓我,還想教壞我的小孫孫打我是吧?」
葉早連退兩步,後腰撞上灶台,硌得她生疼,「媽,你誤會了……」
「走,奶的乖孫孫,我們出去玩,不跟老妖婆呆一塊。」夏母根本不聽葉早解釋,領著夏宇往外走,夏宇從她胳肢窩底下鑽出個腦袋,衝著葉早做了個鬼臉。
好半天葉早才緩過來,揉了揉後腰,轉過身繼續洗碗,清晰地聽到夏母在客廳跟夏父說她心肝黑,夏鋒娶她回來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葉早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豆大的眼淚啪嗒掉水池裡。
洗完碗,葉早捧著一碗涼水泡飯縮在角落吃,夏家連一口菜湯都沒給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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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饅頭啊,都說多少遍了,饅頭吃了要長壯的,我就從來不吃饅頭……」葉晚一邊嫌棄一邊啃著手裡的饅頭,還在心裡感嘆宋母廚藝真好,把饅頭真的又白又軟,空氣里都瀰漫著淡淡的麥香味,她忍不住又啃了一口,太香了,吸溜了一口水。
桌上幾人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她,從來不吃,還吃得這麼香?
葉晚心理素質好,吃完手裡的饅頭,面不改色地回自己房間,將門關得非常用力。
掉了漆的老木門,被她這麼一摔,就像寒風中的蜘蛛網,搖搖欲墜,葉晚趕緊扶住,在確定它不會倒下來之後,才蹬掉腳上的小皮鞋,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
望著發黃的紗布蚊帳,摸著肚子,委屈地撇嘴:「好餓啊~」
飯量大,一個饅頭根本不抵事。
宋城敲門進來,給她送來一碗蛋炒飯。
葉晚瞥了一眼,不爭氣的眼淚又從嘴角流了出來。
再次感嘆宋母廚藝要不要這麼好?饅頭蒸得白乎乎的,蛋炒飯炒得金燦燦的,叫她以後怎麼好意思跟她鬧。
宋城端著蛋炒飯筆直地站在床邊,仿佛一棵拔地而起的松樹,「媽特意給你炒的蛋炒飯,吃點吧?」
「不吃,一點都不吃……」蛋炒飯的香味一個勁兒地往鼻子裡鑽,葉晚實在受不了了,勉為其難地接過蛋炒飯,「那就吃點吧,就一點哦。」
「好。」宋城高興地笑了。
笑得憨厚,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兒。
葉晚這才注意到他笑起來有酒窩,怪好看的。
「吃完,碗就放柜子上,晚上我回來洗。」宋城看了看天色,時間不早了,他還得趕去搬木材,簡單地交代了葉晚幾句就出了門。
「媽,雞蛋怎麼又少了一個?你是不是給葉晚炒飯了?」李梅帶著氣性的聲音從灶房傳來。
「一天就吃了一個饅頭,把人餓壞怎麼辦?」宋母無奈,嘆氣,「還不是老三心疼。」
「他心疼他媳婦吃我的雞蛋幹嘛?」李梅怨聲載道,這些雞蛋是宋母買給她坐月子的,之前都說得好好的,結果葉晚一天天不是要吃蒸雞蛋就是蛋炒飯,一籃雞蛋都快被她造完了,「是她生孩子還是我生孩子?」
宋母好言好語地勸道:「別說了,媽明天給你買回來補上。」
「這是補上不補上的問題嗎?家裡人都吃饅頭,就她吃蛋炒飯,她金子銀子做的,這麼金貴?都慣著她吧,早晚一天家底搭進去。」李梅大聲嚷嚷,生怕葉晚聽不見。
就吃一點的葉晚三下五除二幹完一大碗蛋炒飯,隨手抹了把嘴,嘟囔道:「才不是金子銀子做的,我是奶糖做的。」
不過李梅說得也沒毛病,在她穿來之前,宋母礙於小兒子,確實經常給原身開小灶,伙食比大肚婆還要好,原身卻不懂感激,覺得理所當然,把宋母當老媽子使喚。
當宋家是葉家,所有人都該圍著她轉。
葉晚重新躺回床上,一邊搖著蒲扇一邊思考人生。
宋城為人老實,娶了誰就一門心思地對誰好,但這些好是要被她作沒的,靠他吃飯不現實,再說臨時工一個月也拿不到多少錢。
原身出嫁的時候,葉老太給她的傍身錢,已經用得所剩無幾,一張大團結還能堅持多久?
葉晚想來想去決定先找一份差事,於是,晚飯時候,葉晚當著宋家所有人的面,隆重而莊嚴地宣布道:「我要出去上班了。」
穿過來,她要生活,與此同時,也希望女主看到她的變化,可以早點幡然醒悟,逃離夏家那個大火坑。
用這個時代最時髦的說法就是——婦女能頂半邊天,女人靠誰不如靠自己。
第004章
宋家三代同堂,宋母生了四個娃,前面三個都是兒子,老幼是女兒,還在讀高中。
宋老二最早結婚,跟媳婦唐桃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三歲那年,宋老大才跟李梅相中,不過後來居上,三年抱兩,現在又懷上了。
宋老三從小養在鄉下奶奶家,宋母對他多有愧疚,婆婆去世,兒子搬回來,她就一直操心他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