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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你到底有完沒完了……」夏鋒回頭,卻對上一張笑得邪里邪氣的年輕男人的臉,他當然認得他,是宣傳科胡笑笑她哥,也是順德堂的老闆,丁香。
他跟葉早很熟嗎?為什麼出手幫她?銥誮
葉早也沒想到丁香會出現在這兒,一時愣住。
丁香攔腰抱起葉早,小心翼翼,如視珍寶,而後挑著眉對葉早說:「他不要你,我要你,做夢都想要。」
經過夏鋒身邊,丁香笑眯眯地對他說:「要不是夏副廠長眼瞎,這麼好的姑娘我去哪兒找,我感謝您十八輩祖宗。」
夏鋒面色僵硬,丁香這些話無疑比揍他一拳還要難堪,「葉早,你這是婚內出軌,你給我等著,我要去糾風辦舉報你,要你廠里一天都待不了!」
丁香將葉早放上后座,一手扶著自行車龍頭,一手指著夏鋒的鼻子,目光凜冽,往日的嬉皮笑臉無蹤可尋,「你說誰婚內出軌?」
夏鋒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已經被打怕了,不敢繼續囂張。
丁香蹬上自行車,拉過葉早的手圈在自己腰上,回頭沖她笑:「走咯,送你回家。」
葉早被她燦爛的笑臉感染,跟著笑了笑,小聲喃喃道:「謝謝你,丁香。」
「夏副廠長也回木器廠吧,有驚喜等著你哦。」丁香載著葉早騎出民政局面前的林蔭小道,走上一條陽光普照的康莊大道。
葉早仰著頭,迎著風,在陽光里緩緩地張開雙臂,擁抱自由。
看到這一幕,夏鋒咬牙切齒地罵道:「葉早,你敢背叛我,我不會放過你,你個賤人!」
夏鋒猴急地趕回木器廠,想要揭開葉早的真面目,什麼溫柔賢惠的好妻子,她就是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一進廠大門,夏鋒看到公告欄前面圍滿了人,也不知道哪個科室貼了什麼啟事,吸引這麼多人看熱鬧,夏鋒趕著去糾風辦沒時間關心這些。
「夏副廠長,」收發室的陳大爺看到夏鋒立馬追出來,「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不過去看下啊。」
夏鋒理都不想理他,騎著自行車就要走,而陳大爺這一聲喊,圍在公告欄那邊的人刷地回頭看過來。
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夏鋒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路順風順水的夏鋒,哪兒受過這種待遇。
事覺蹊蹺,夏鋒將自行車一扔,快步走向公告欄。
「還副廠長呢?就這麼以身作則的,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一天天裝得人模狗樣,沒想到是這種人,居然婚內出軌。」
「偷腥偷到廠辦公樓後面的那片小樹林了,太明目張胆了。」
「不就是欺負人家葉早好說話嘛,葉早真是太可憐了。」
「家裡有這麼好的媳婦,不知足,還跑出去偷吃,太不是東西了。」
……
圍觀群眾義憤填膺,就差指著夏鋒的鼻子罵了。
夏鋒盯著公告欄上面的照片,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捏緊拳頭,他媽說的果然沒錯,葉早就是一隻餵不熟的白眼狼,他都答應跟她離婚了,她竟然還出爾反爾,把他跟江靜私會的照片貼到公告欄。
「夏副廠長,別想了,這事兒葉早根本不知情,」葉晚吃著冰棍擠進人群,彎著眸子掃向公告欄,扭頭表揚鄧茹君,「茹君拍照就是好看,瞧把我們夏副廠長拍得多好啊,跟人私會都能這麼英俊這麼瀟灑這麼心安理得。」
「葉晚你到底什麼意思?」夏鋒萬萬沒想到是葉晚,一定是葉早指使她這麼做的,壓低聲音質問道,「不是說好只要我答應離婚,這些照片就不會拿出來嗎?」
「說了嗎?」葉晚輕咬一口冰棍,嘎嘣一聲脆響,她聲音更脆,「沒說吧,夏副廠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只是答應交出底片,可沒說不把照片公之於眾。」
「大夥都聽到了,」鄧茹君提聲,「我們夏副廠長敢做不敢當,自己婚內出軌還想息事寧人。」
「別聽她們亂說,是葉早婚內出軌,」夏鋒垂死掙扎,「她跟順德堂的丁老闆……」
葉晚一聲嗤笑,「事到如今,夏副廠長還想賊喊捉賊?那也得看大夥信不信你。」
很明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畢竟夏鋒出軌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他就是狗急跳牆,想要反咬葉早一口。
「夏副廠長跟我們走一趟吧。」劉江站在人群外面,因為不怒而威的氣場,圍觀群眾見他立馬讓出一條道。
「劉組長,你聽我說,」夏鋒一臉急色地走上去解釋道,「我跟葉早已經離婚了,我現在是離異,跟江靜幹事是男未婚女未嫁正常交往,根本不是他們說的婚內出軌。」
「是不是婚內出軌,夏副廠長自己說不算,我們糾風辦自會調查。」劉江大公無私地回了一句,然後遞上手裡的報紙,「夏副廠長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夏鋒接過報紙掃了一眼,瞬間僵在了當場。
他跟江靜的事情登上了日報的頭版頭條。
完了,事情鬧大了。
如果這事兒只是在廠里鬧鬧,趙廠長惜才肯定會親自出面幫他一把,最多給了小處分,他還是木器廠生產科的副廠長。
可是現在登報曝光,這事兒性質就變了,不再是他的私事,如果處理不好,將直接影響木器廠在外的聲譽,趙廠長最在意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