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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佛家自然也有類似的回溯之術,但沒吉光片羽那麼霸道,至於流光剪春羅,是老龜自行領悟的法門,它是一把佛剪,能剪掉某人的「過去」,譬如在對敵時,你把對手的出生之日都剪掉了,對手自然也不復存在。
如此神通,自然有厲害的限制。
老龜領悟至今,只在生死大劫動用過一次,那次生生耗掉它三萬年的壽命,毀掉五門神通,後遺症相當嚴重。
不是長命的,根本耗不起。
這次它動用流光剪春羅,主要是為佛子剪掉兩段「過去」,一個是佛子出生之始,剪掉他曾經看見的一切,符合「天生失明」,諸天受到影響,會產生新的記憶。另一段剪去的,就是優曇與四公主的百年朝夕。
以前老龜只用在一個人的身上,現在為了清佛子的因果,等於間接清掉整個諸天關於優曇與四公主的記憶,如此繁複龐大,堪比佛祖手筆,它心裡有點沒底,又給自己的龜殼加了九十九道佛紋,「老參,要不你再切幾片給老龜?」
「……滾。」
「咔嚓。」
流光剪春羅剪下優曇一縷情絲。
「咔嚓。」
遠在琉璃魔壇的緋紅聽見了。
那聲音清晰而凌厲,仿佛一把剪子正在凌駕諸天,剪斷所有的因果業障。
她開了十方佛眼。
她手上纏繫著無數條因果線,有一條格外不同,滲著慈悲佛光,此時一把紅剪飛來,要一口咔嚓因果線。
「咔嚓。」
一次,沒斷。
「咔嚓。」
兩次,仍舊沒斷。
老龜氣喘吁吁,「老參,快,老龜不行了,這四公主的因果線好難剪!」
老人參只得含淚,拔光了自己所有鬚鬚。
老龜含著參須,感覺整個龜又活過來了,它一個發狠。
「咔嚓!」
這次終於斷了。
佛子無意識噴出一口血,腦袋軟軟垂落下去。
老龜摸了一腦殼的汗,「可算是完了,再不完老龜我都要四肢朝天了。」
老人參哀怨無比,「你們是完了,我的頭髮,得長個幾萬年才出來!」
梵帝安慰道,「仙、魔、鬼三界的道爭在即,等他們開打,老龜我就去給你撿點破碎的靈力補補。」
隨著鬼界的陰氣又一次加重,仙界的三十三重天已有三重天出現了鬼將遊蕩的現象,而魔界的八方魔壇甚至開始製造鬼兵營了。
魔帝又一次駕臨琉璃魔壇,女子著一襲聯珠紋蟬紫衫,正蒙著眼睛,同女婢在簇花中玩耍。
魔帝沖女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主動替換了另一個女婢,豈料伸手要抓他的人直直避開了他。
魔帝:「……」
她絕對能看得見,這就是故意的。
魔帝轉過身,扯下她腦後繫著的紫紗,「琉璃壇主,道爭在即,有事商議,還請入魔宮。」
「你等會兒,等我同美人——」
在女婢驚愕的目光中,魔帝伸手一撈,將緋紅扛了起來,直接丟進琉璃魔宮。
琉璃魔宮築著一方小魔壇,是琉璃魔壇的子魔壇,此時緋紅就被魔帝壓在綴滿烏金魔紋的壇面上,她單手支著腰,蟬紫色的裙花在魔帝的腳邊擺盪,「歸陛下這樣強迫下屬,不太好吧?」
說著,她踩了一下對方的腳踝。
乘舟歸看她是不會「好好聽話」了,於是更進一步,膝骨壓得人不能動彈,才沉聲道,「請琉璃壇主,拿出同美人嬉鬧的耐心,同我一起解決此次道爭,本帝必有重賞。」
「什麼重賞?我已是壇主,難道還能更進一步?」
她笑了一笑,雪膚紅唇,真好似一尊晶瑩剔透的琉璃妖。
「為什麼不能?」
乘舟歸凝視她,「魔後之位,魔界權柄,如何?」
「成交。」
貌美女魔倒是痛快得很,她雙手伸出,臂紗垂落,環住魔帝的頸,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深吻。
乘舟歸起先驚愕,還以為緋紅要捏斷他脖子,掌下迅速凝聚了一章死亡經,好讓這傢伙受一受以下犯上的懲戒。誰知道她真的就是為了一個吻直奔而來,聲息熱烈。
魔帝猶豫不過一瞬,就允了她。
魔門縱情聲色,是諸天之中換道侶換得最勤快的,乘舟歸反而不太上心,他長了一張並不怎麼討女魔歡喜的普通容貌,常年藏匿於黑暗間,皮膚蒼白得有點病態,但這女人卻說,「歸陛下是我吻過最軟又最冷的唇。」
「本帝姑且當做你在誇我。」
「本就是誇你。」
乘舟歸覺得,她再多說兩句,他的帝王的意志就要斷在女子的香骨里了。
「仙界暫且不論,關於鬼界,妾身倒有一計。」
「說。」
緋紅脈脈眼波看他。
魔帝這一刻心有靈犀,他曲下頸,親了她面頰一口,柔聲道,「壇主就別賣關子了。」
系統哦豁了一聲。
它給緋紅點評道,『這魔帝能屈能伸,能號令萬鬼,又能做小媳婦,是個人物啊。』
緋紅:『怎麼不裝死了?』
系統強詞奪理,『本來就沒裝死啊,我更新,更新你知道嗎?』
它宿主問它,『你更新了什麼?』
系統一點也不心虛,『給你這個渣女更新一款海王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