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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魔帝乘舟歸嗎?這小子賊奸猾,那鬼帝被他坑得都不敢來陽間了,天天罵魔心險惡,哼,我就不信他這次來是為了討一杯梵茶的!」
「啊,那是他撈走水月姐姐嗎?」
羅漢們又議論,不可能,誰敢撈觀音啊!那動靜可大了去了!大概是泡澡池子太舊了,觀音去找材料重修罷?
別看梵宮修得煌煌燁燁,實際上有的和尚的口袋裡翻不出一塊靈石!更別說他們這群羅漢了,十萬年來共用一個青蓮池泡澡!
太窮酸了!
「大家別亂想了,水月很厲害的,六界要抓他還不夠資格!話說我們的泡澡池子也舊了,要不去找老青龜說說?」
「一塊香胰子都不給我們,還要我們打打殺殺的,太過分了!」
「哥哥說得對極了!」
一群羅漢氣勢洶洶地「討債」。
弟子們嚇了一跳。
羅漢尊者受了什麼刺激,都還沒開打呢,怎麼殺氣沖天的?
出了龍界後,優曇把緋紅帶回了二十四諸天,起先在她的居所,後來為了療傷,他徵求了大師父的同意,抱著人去了梵王宮。那裡有一處青蓮池,正適合溫養肉身。
老龜不是很放心,囑咐道,「還是趁早給琴族傳信,到底是他們的四公主,這眼睛傷了,也是我梵宮因果。」
優曇說是,弟子知道了,定會顧得琴道友周全。
老龜很想問問你怎麼個周全法?
你該不會貼身照料到給人擦身體?又或者抱著人一起泡青蓮池?不,不可,那群羅漢都看著呢!
老龜想想十六個羅漢輪流託夢罵它的場景,龜殼都要愁得裂開了。
呔!
是老龜齷蹉了,怎麼可以用這種齷蹉的念頭去揣測他冰清玉潔的弟子!這位年輕的佛子在三千年前剃度出家,入了佛門之後,一直都是黃卷青燈,刻苦修行,如今開了三千法相,正是行滿功圓,未來成佛指日可待,怎麼會被女色所羈絆?
老龜看優曇穿著緇衣,迅速離去,有心想說什麼,又住了嘴。
考驗無處不在,它就算提了今日,那明日呢?
總歸是要他自行醒悟的!
啊,對了,老龜我好像忘了什麼?到底什麼來著?
「這青蓮池是我梵宮至寶,又稱阿羅訶青蓮應供池,我平常都來這邊洗金身,你仙軀損毀,得多泡上一些時日。」
優曇扶著緋紅來到池邊。
她先是坐下來,被優曇撥動雙腿,浸入蓮池裡,他問,「感覺如何?」
「凉。」
優曇嘴角微翹。
什麼凉,那可是冰寒徹骨,他最開始鍛造金剛不壞身,身體控制不住,屢屢吐出真火,被燒得嗷嗷直叫,要跳進池子裡泡上三天三夜才行。他慢慢推著緋紅入青蓮池,看那清湛湛的水波沒過她的雙肩,裙裾亦如蓮散開。
她額頭冒出白汗,微微抖動起來。
「琴道友?」
她雙眼蒙著一段白紗,優曇只能從她發白的唇感知她的狀態。
「是太寒了嗎?」
他用手捂住她的肩膀,借她一點佛火。
但好像無濟於事。
優曇想了想,他也縱身一躍,任由池水打濕腰身,他雙臂挾住她的後背,試圖用至烈的金剛不壞身驅走冰寒,他自言自語,「這樣會不會好一點?琴道友,你好受點了嗎?可別昏過去了,那小僧縱有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縮在另一邊的羅漢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它們就是泡了個澡,誰知道青天白日的,還能遭遇這一劫!
小子,別說三千張嘴了,你三萬張都說不清!
優曇陪著緋紅在青蓮池裡泡了七天七夜,羅漢們也在水下憋了七天七夜,它們也想逃啊,可是這小子有阿羅漢位的,它們一逃,他准得知道!
它們羅漢也要面子的!
說它們是泡澡羅漢可以,就是不能說是偷窺羅漢!
羅漢們煎熬了好些天,法身都被泡得發腫了,才聽得那四公主一聲,「餓。優曇,我餓。」
優曇聞言,「緋……琴道友想吃點什麼?」
「吃你。」
眾生靈頓時屏息。
她頓了頓,「做的餅。」
優曇鬆了口氣。
羅漢也鬆了口氣。
「好,小僧這就去做餅。」
優曇上了岸,濕透的緇衣重新變得潔淨。
「踏踏踏——」
又一行腳步聲傳來。
緋紅的手擱在池台邊上,突然觸到了一節竹器。
「優曇?」
她揚了揚聲。
對方沒應,反而把小竹簍往她手邊推了推,見緋紅沒有動作,他又把裡邊一截血紅蓮蓬撿了起來,放在她手心。她低笑,「你這是欺負人看不見嗎?不剝我怎麼吃?給你表演一個生吞蓮蓬?」
隨後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對方清脆剝開蓮房,取出蓮子。
而緋紅的手已經落回池裡。
對方愣了愣,只好把蓮子遞到她嘴邊。
緋紅咬住,氣息拂過指尖。
她的頸子往後仰,枕著光滑石台,香絲似綢緞蔓延。
對方很快也改了投餵的姿勢,輕輕捏著一顆紅蓮子,送到她口中。有一顆因為緋紅沒咬住,從她嘴邊滾落鎖骨,那人想也不想,伸手一撈。
雙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