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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它這個系統都辨認不出正常人跟非人類的區別了。
緋紅指腹划過少年劍客的眼尾。
他呼吸急促。
「大人,我——」
「嗯?」
太康想了很多的理由,又敗在緋紅的眼波下。
他知道今日事情是敗露了。
少年劍客索性不再掩飾,眼底顯出了一絲戾色,「晏晝他憑什麼?我跟隨大人多年,始終不敢逾越,而他竟妄想得到大人的真心!」
「所以你就動用了殺手,偽裝成青要死士,嫁禍給他?」
太康不吭聲了。
「可惜。」
緋紅幽幽嘆息。
「我本想走之前,為紗羅培養出一柄聖劍,卻不料,你是一柄殺劍。」
太康頓時心慌。
「您、您什麼意思?您要走?您要去哪?」他神色慌亂地跪了下來,「您生氣了是不是?都是太康自作主張的錯,那晏晝,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太康也是擔心您會陷得太深,這才出此下策!您,打我罰我好不好?」
少年嗚咽,小心翼翼拽住她的裙擺。
「求您,別離開紗羅,也別離開太康。」
什麼聖劍,什麼殺劍,什麼第一劍客,那都是虛名,他只想待在心上人的身邊,做大人的帳下行走,永遠地為大人鞍前馬後。
可是,他觸碰到的,是一片碎裂刺目的光。
太康驚慌失措抬起頭。
神靈俯首,足踏紅曇。
那林間的松明火枝枝燃起,模糊了她的面容情態,黑髮卻是薄松松的,墜在了腰間,太康呆滯看她翻過掌心,珠淚金鉤墜下,落在了那具屍身的胸口。
隨後,一朵紅曇開敗,她消失在松明火中。
在少年劍客的眼底,這一晚的月色是有史以來最冷的。
百年之後,紗羅國仍然流傳著第一劍客的盛名。
傳說他是那位失蹤紅將軍未過門的小亡夫,為她守身如玉,終身不娶。
傳說他劍術超群,曾一劍落虹。
傳說他面具之下,容貌絕美,左耳永遠都繫著一隻鮫人淚耳墜。
從此以後,每一位雄赳赳氣昂昂的少年,在踏上劍客的英勇征途之前,都要哭爹喊娘地穿個耳洞。
劫神:「……」
劍皇這也太坑小孩子了。
魔後元綾紗也看著劫冊,摸著下巴,「奇怪,這名為太康的劍客,我怎麼感覺好像一個人呢?」
劫神趕緊把冊子蓋上。
可不是嗎,那個愛湊熱鬧的劍皇,本來是在圍觀琴族怎麼跳誅仙台的,結果倒霉到家了,被人活生生拽了下去。
他是仙帝關係最緊密的下屬,冥冥之中有一絲關聯,這次渡劫兩人就給湊一起了,那緋紅陛下也不知道怎麼看了出來,直接把太康仰慕晏晝這一筆給劃掉了,給兩人整成了仇人跟情敵的陣營。
——這就是看熱鬧的下場!劍皇就是欠!
看看,這不得給陛下收拾了!
忽然,劫冊傳來異動。
劫神表情古怪。
不是吧,這麼快又開始下一世了嗎?第一世還沒入土為安呢!
他咋覺得陛下比他更適合當劫神呢。
系統也是這樣覺得的。
系統:『宿主,要不你改行當劫神吧。』
女主這敬業態度,劫神都要哭了吧!
緋紅垂眼看自己的一身嫁衣,底下是坐立難安的部眾。
沒有新郎。
怎麼回事呢?
這一世就刺激了,她是被逃婚的女魔頭,新郎則是男主……他爹,對,還是正道人士修仙掌門的那種。
緋紅捋了下劇本。
魔族有八方魔壇,她是靈蛇魔壇的壇主,叫宓靈,偏偏是個痴情女子,看上了迦陵妙音宗的掌門,正邪不兩立,為此糾纏了上千年。前一個月,他們又在一處洞府中遇到了,迦陵掌門為了保護一個柔弱女子,被女魔頭活捉了回去。
對方被關了多日,終於妥協,要跟她拜堂成親,可把宓靈高興壞了,連忙拿出自己繡了千年的嫁衣。
結果怎麼著呢?
新郎逃婚了。
他回去就娶了那個一見鍾情的女子。
令緋紅玩味的是,那個女子還是宓靈的一名下屬,也是她給宓靈出主意,說迦陵掌門就愛英雄救美,到時候她就裝作為難她的樣子,趁人不備,把迦陵掌門捉回去成親。這結局就更好玩了,宓靈一塊肉都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被迦陵妙音宗視為仇敵。
反倒是那個獻計的柔弱女子,做了迦陵妙音宗的掌門夫人,並生下了雙生子,其中一個便是晝的第二世。
緋紅從劫冊知道,再過不久,就是雙生子的周歲宴,迦陵掌門更是借這個機會,給自己夫人辦婚禮,同時正名,說她雖然修了魔功,卻是那女魔頭強迫她修的,他的夫人是乾乾淨淨的。
這一幕宓靈是看不到了,因為她在今天就被迦陵掌門的逃婚刺激得氣絕而亡。
而緋紅來的時候,她的氣機就斷絕了。
緋紅嘖了一聲。
緋紅:『統子,這是不是負心多如狗,總是滿地爬?』
系統:『宿主,你是在說自己嗎?』
緋紅:『統子,你學壞了。』
系統:『?』
它說的明明是實話,不過宿主雖然負心,卻很喜歡讓別人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