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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忍冬見著的,是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嘭——」
戚厭兇狠撞開了徐忍冬的肩膀,徑直走向電梯。
「……哎?兄弟?你等等我!」
徐忍冬最後一秒擠上了電梯,齜牙咧嘴揉著肩頭。
「不是,你們什麼情況,買賣不成仁義在,幹嘛發這麼大的火?那麼一個賞心悅目的大美人啊,就算有刺兒,你說好話哄著點不行?等等,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我可告訴你,我老冬性取向為婦女,你少打老冬主意!」
戚厭看了徐忍冬半天,直把他看得發毛。
戚厭緩緩開口,「徐董一表人才啊。」
徐忍冬立馬謙虛,「客氣客氣,你也不差。」
戚厭淡笑,「就是沒想到,人才還干起了拉皮條的事兒啊。」
徐忍冬:「???你說啥玩意兒?!」
電梯一路下行,戚厭保持緘默。
徐忍冬卻忍不了,揪住他衣領,暴跳如雷。
「兄弟,你摸摸良心,老冬對你還不好?現在由於金董的緣故,人人都避著你走,就我,就我他媽的給你發了相親大會的請帖,你不夸兄弟送溫暖也就算了,你還污衊兄弟是拉皮條的,你這倒打一耙算怎麼回事兒?!」
「誰不知道你把金董逼成了瘋子,如今她在圈子裡放下了話,要你端茶倒水磕頭認錯,她就既往不咎,兄弟想著,你臉皮薄,不得主動給你創造點機會?」徐忍冬是白手起家的,忍受過無數白眼,對他來說,磕頭認錯可比生意破產要好多了。
這年頭不是天之驕子,誰沒裝過孫子!
如今娘們一個個都狠起來了,男人就更不能嬌氣了!
要徐忍冬說,戚厭一個大老爺們就是矯情,當初是你招惹金董,愣是搞黃人家的對賭協議,現在人家回過神了,重拳出擊,要拿你問罪,你不賠著點臉,還指望著糊弄過去?
要知道大家在商戰里混的,俱是豺狼虎豹,可沒有太多的心慈手軟!
「兄弟,橫豎你家門前的事兒,我管不著,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徐忍冬壓著怒火離開。
深夜,燈火與月色融為一體,藍山紅庭籠罩在羊蹄甲的淡粉色煙霧裡,偶爾傳來一段歌聲,清靈甜蜜。
戚厭沒有去參加相親大會。
他待在洋紫荊樹下,在初春的夜晚猛抽著煙,肺腑灼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煙段燒盡,燙傷了他的手指。
戚厭與緋紅談判破裂,事態愈發勢如水火。
僅僅三日,伽利略資本憑空蒸發了百億,對沖基金王國一朝崩塌,客戶的指責與埋怨如雪花般飛來,撤資之勢越演越烈。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啊?」
基金經理一個見慣金融風浪的老手,都忍不住帶了點哭腔。
「交易所要強行平倉,我們要被玩死了!」
戚厭眼神微冷。
他桌面上堆砌了一份份離職申請。
「你回去工作,我來想辦法。」
戚厭的語調依舊從容冷靜,沒有半分慌亂,這讓基金經理多了一份渡過難關的自信,他按捺住離職的衝動,露出了點笑容,「我相信你老大。」
老大帶他們走過那麼多次風口浪尖,沒有道理這一次會輸。
基金經理滿懷信心走後,戚厭撥通了一個放在黑名單的電話。
三聲輕響。
「……哪位?」
樂聲隱隱約約流蕩過來,水波般晃動。
「在哪。」
「……嗯?戚厭?真不容易,貴客終於捨得登門了?」
她突然笑了。
戚厭頓時一種自己主動走進陷阱的感覺。
但現在情況惡劣,也差不了多少。
尊嚴是奢侈品,而他沒有,一直都沒有。
男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談談吧,金大小姐。」
「可以。」
她很痛快,不動聲色調侃他。
「我們的貴客想去哪玩兒?」
「你定。」
「那就藍山紅庭吧,就原先那個房間,你覺得怎麼樣?」
他能怎麼樣?
她打定主意要折辱他,不是藍山紅庭,也是其他地方,戚厭只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一場風波,「可以,兩個小時後見。」
戚厭提前半小時抵達,他從前台那邊領了門卡。
滴。
門卡划過,他進入房間,拉下窗簾,在黑暗的環境中等待著對方。
「滴!」
同樣的聲響。
戚厭撩開眼皮,冷光泄出。
「怎麼不開燈——」
最後一個「燈」字淹沒在唇齒里,男人長腿抵入膝蓋,緋紅被人強橫架在牆上,燦亮壁飾被撞得嘩啦爆響。
緋紅往後揚頸,眸底妖氣汩汩流動。
「小野狗這麼熱情啊。」
她用他之前的話來回敬他。
「但是呢,別急,咱們先來一盤開胃的小菜。」緋紅隨即抬手,銀質手鐲發出清響,她拍了拍他臀部,「心肝,放我下來,腿酸。」
男人僵硬片刻,又緩緩放她下去。
而下一刻戚厭就恨不得當時沒有弄死她——
緋紅摔開紙袋,拆出一條純白TUTU裙。
「聽說男孩子跳芭蕾舞更性感,你也來試試吧。」她興奮無比,「這條裙子是專門為你定製的,你肯定穿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