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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不辨說,「廢置太久了,只有頂層的四個房間勉強能用。」
緋紅不假思索,「X跟我一間,其他的你們看著分配。陳京直,你去清理房間,順便收集點物資,我跟情報官先去H16海域看看。」
跟在X身邊的副手都有點心驚肉跳的。
這、這不太吧,讓前情人幫現情人開房?
呸!是整理房間!
陳京直語氣平靜,「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下午4點,緋紅是第一批回來的人員,她那兩位情報官還纏裹在複雜的信息中無法脫身。
她走到頂層,回到自己的房間。
男人正在背對著她鋪著床單,手法嫻熟地撫平褶皺。緋紅在海底里待了半天,皮膚都泡得發皺,她先是到浴室洗了澡,不出所料,水是也熱的,每次外出,陳京直總有辦法讓她享受五星級酒店的服務。
緋紅穿了件浴袍出來,累得直接躺在床尾。一雙大掌揉捏她的脖頸,替她放鬆肌肉。
後來,男人的濃密發茬在她背上細細爬梳。
緋紅睜開了眼。
「出去。」
一具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覆蓋著她,男人胸肌飽滿,心跳聲也是蓬勃密集的,如同子彈射擊,在她耳邊炸開。他雙臂壓在她的耳朵旁邊,伴隨這一句,手臂收緊,那結實的肌肉線條清晰印在她的臉上。
「我受不了。」他啞聲地說,「我受不了他給你洗衣服,給你做飯,更受不了,你跟他共處一室。」
更躺在他鋪好的床單上。
緋紅嗤笑一聲,「是你自己要留在我身邊。」
「是我。」他的眉毛濃密黑亮,野蠻生長,有一股瘋勁,「我不止想留在你的身邊,更想留在你的床邊。」
陳京直捨棄了所有的驕傲與廉恥。
「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緋紅略微側過臉,耳邊一綹黑髮墜落到他手掌,她懶懶地說,「怎麼,你現在不怕死了,不怕被我傳染喪屍病毒?」
男人直直望著她,「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變成喪屍,那次你在我胸口開刀,是不是切除了某種通道?」陳京直很聰明,他能從一點的蛛絲馬跡來推斷全盤真相。
「是又如何?」
緋紅幽幽地說,「可惜,我一腔好心卻餵了狗,你那段時間恐怕是恨不得我立即去死。」
「沒有!」
陳京直激烈否認,「那是我嘴上耍狠!」
一陣天旋地轉,緋紅被陳京直抱著一滾,反而坐到了他的身上。這片葳蕤蓊鬱的熱帶雨林毫無保留對她開放,他全身都向她坦誠,再無一絲隱瞞。陳京直的呼吸都是滾燙的。
他淹沒在欲望里的眼睛紅得厲害,「求你,愛我。」他的耳朵燒了起來,「入侵我。」
「嘩啦——」
大片床單飛了起來,罩住了陳京直的臉。
雙唐刀架在他的脖頸。
X的瞳色發淺,如同無機質般冰冷的眼神。
「你,死。」
刀刃滑開了一絲血線,陳京直也直勾勾盯著X。
當事人攏著浴袍站起來,「行了,回去再處置他。」
X悶悶不樂收了刀。
馬尾有點小情緒,但很好哄。
緋紅舔了他一口後,他眼睛瞪得發圓。
緋紅乘勝追擊,與他十指交扣,更將小白毛壓在起霧的玻璃窗上,情報官的掌心撐著窗,隨著暴君的馳騁,手心滑下一抹透明的澄亮。
X很生氣,但還是側過臉,跟她親吻,蠻力追逐。
「下次……不許!」
「我儘量。」
X:「!!!」
小馬尾惱怒地甩動起來。
X的男孩子氣愈發蓬勃茂盛,個人的情緒越來越明顯,喜怒哀樂都被她牽制。
然而只要緋紅咬住他馬尾,他立即就乖了下來。
為了安撫小正宮,緋紅冷了陳京直半個月。
男人也逐漸變得陰沉抑鬱,一雙眼都暗了不少。
轉眼到了2月1日,除夕。
陳京直被准許休假一天。
他又回到了平民區的宿舍樓,喪屍們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一捆對聯,正挨個兒發放,陳京直雖然是個人類,但也被它們逮住,懷裡塞了一副對聯跟兩個小燈籠。他恍惚記起,末世第一年,他們的第一年,他抱著他的谷醫生,把她架在脖子上,一起貼春節對聯。
陳京直用麵粉和水,熬了一碗漿糊,在門口貼上了新的對聯。
等他貼完,定睛一看。
黃鸝鳴翠柳。
香透芙蓉帳。
「……」
陳京直一言難盡,這群喪屍是從哪裡收刮來的春聯,簡直喪心病狂。
一個喪屍蹲在他腳邊,好奇看著漿糊。
「送你了。」
陳京直推了出去。
喪屍吱哇亂叫,雙手捧著碗,頂在頭頂上,高高興興走了。就一個午睡的功夫,陳京直再次打開門,外面堆放了一堆食材,從牛肉乾到耗子干,都有——這是各層喪屍住戶感激他的「膠水」,自發送過來的。
陳京直抿了抿唇,把食材抱了回去。
晚上,他洗乾淨了一個鐵鍋,放在電磁爐上,舀了清水,又放進幾塊牛肉乾,當是火鍋底料了。
他吃得很潦草,甚至忘記了調味。
陳京直漫無邊際地想,她又在做什麼?
那頭小白毛是不是把她抱在懷裡,一口一口地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