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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徒領罰!」
他們都被那頭狐狸害慘了!
四代弟子恨恨剜了甘香兒一眼,那翻臉的寒光嚇得她發抖。
有一人不甘心道,「師尊,罪徒有事要稟!三百年前,甘香兒去了香陰山之後,又在您的蠶月殿逗留了一陣,當時弟子並沒有察覺異常,現在想想,弟子懷疑她是調換了您的道琴香林八節!」
「罪徒有一門功法,能辨別光陰,您的道琴存在萬年,若是作假,定有蛛絲馬跡!還請師尊給罪徒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罪徒定為師尊查個水落石出!」
緋紅笑意加深。
你看,權柄威勢之下,這不就有人跳出來幫她解決麻煩了?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查不出來,你罪加一等。」
「是,冰淵領命!」
在群仙的見證下,那道琴被眾弟子抬進了琴瑟宮,冰淵當即拿出一卷蠶書,發了狠,瘋狂燃起自己的心頭血。漸漸的,蠶書上顯出蠶繭一般的圓頭字跡。
「千年桐木……辟寒香……幻鹿角灰……蘊養三百年……」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幻鹿,最擅長編織幻境,它們的鹿角碾碎成灰,同樣能生成一個幻域,騙過眾仙的法眼。冰淵燃燒了五百年的壽命,才得了一條有用的情報,換做其他人,也不敢這樣浪費。
緋紅搖著扇,「這三十三重天,還是有人第一次敢調換我的道琴,實在令人開眼呢。」
甘香兒跌坐在地,「不,不是的,這一定是假的。」她咬著唇,「說,說不定是那些弟子……」
冰淵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豈會被她攪和。
他恨恨道,「師尊,你莫要被這頭小畜生欺騙,她慣會用這副面孔騙我師兄師弟,勾搭上了又說當哥哥!見鬼的哥哥!這假道琴雖然仿造得高明,但弟子的蠶書納入了一味狐誕香,絕對是香狐族的手腳!」
「你,你污衊我!」甘香兒焦急地辯解,「萬一有人瞧我不順眼,故意的呢?」
「故不故意,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緋紅往後一仰,那腰臀的小渦正好嵌上了佛子放在案上的手,然而除了首座,沒有人發現這個香艷至死的細節。
「一代弟子聽命!本尊命你們搬來香陰山,別說是狐狸窩了,一花一草都不能丟!」
「一代弟子領命!」
「二代弟子與三代弟子,立即行走四界諸天,捉拿香狐一族,反抗者,當場斬殺!」
「二代弟子領命!」
「三代弟子領命!」
緋紅看向石扶春。
他提著燈,屈膝俯首,「三代逆徒石扶春,任憑師尊驅策。」
她反手捏著蟬翼扇的薄面,扇柄挾著石扶春的喉結,「你與一代弟子,同去香陰山,敢放跑一頭狐狸,我切你一根手指!」
石扶春道,「師尊仁慈,扶春若放跑一頭,師尊扒了弟子做人皮燈籠都使得!」
說話之前,他冰冷刺了一眼優曇。
手那麼愛亂放,不如斬了做下酒菜吧!禿驢可真是討厭!
隨後白衣魔尊領著一代弟子,帶燈拂衣而去。
甘香兒眼睜睜看著石扶春決然離開,她掌心出汗,煎熬無比。
怎麼辦,這女人已經知道琴是假的了,她還要人把整座香陰山都搬來!事關香狐族生死,甘香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姥姥那麼聰明厲害,一定會有後手的!她不能慌!不能露出馬腳!
只要死不承認,誰能定得了她的罪?
「今日是我擾了諸位的雅興,待事情了結,定向諸位賠罪。」
那仙庭之後執著水月觀音蟬翼扇,挽著古香緞披帛,朝著四界諸人盈盈折腰,她籠罩在一片亭台樓閣的煌煌光影中,眉目含著情絲,煞是艷色無雙。
「仙后客氣了!」
「呵呵看了場好戲,仙后不必多禮!」
「是仙后受委屈了,我等也心疼!」
最後一個被美色所迷,情不自禁多嘴了一句,惹來四界側目。他訕訕住嘴,還想用酒杯掩飾呢,結果摸了個空……他忘記了,那酒杯在一開場都被仙后炸完了。
突然之間,此人感覺後背一寒。
他回頭一看,仙帝正聚精會神欣賞著自己針線。
也是服了,仙帝的存在感還不如他衣袖上的一簇小紅花招眼呢!
「……」
此人暗想,錯覺吧。
沒等眾人尷尬多久,石扶春落地歸位。
而在他的身後,香陰山懸在半空中,香狐族發出了驚慌的尖叫,滿山小狐狸亂爬亂跳。族長甘媚兒安撫了一陣後,從香陰山走出,她身穿紅衣,風情無限折腰下拜,「拜見仙帝陛下,仙后殿下,琴皇陛下,琴娘娘,魔尊……」
優曇旁邊的首座傳音道:『小子,都是紅衣的,這美人折腰你喜歡哪個?』
優曇:『……』
首座是受了什麼刺激嗎?今天怎麼老是跟老子講這些風月之事?老子看起來很饑渴嗎?
而且老子看不見!
但優曇是個很誠實的和尚,所以他想了想,認真說,『自然是琴道友更勝一籌,從那氣度聲音可以感覺出來,不是菩薩,勝似菩薩。』
要是能跟她打一架就更好了,上次沒打她就跑了,讓他不爽了很多天,渾身都不舒服。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