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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真的緋紅才是心魔!
他們更害怕了。
這不會又是一場騙局吧?
緋紅的手指仔細撫摸過心魔的面部,從細彎的眉毛到朱紅的嘴唇,她好奇問他,「我摸自己,是什麼感覺?」既然是從身體分離出來的心魔,那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緋紅覺得摸自己沒毛病。
眾生的臉險些裂開。
現在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江遮卻很配合緋紅,他思索著方才感覺,「你很喜歡,想要親近我。」
「對,我喜歡親近自己,畢竟普天之下,我最愛的就是我自己了。」
她揚起脖子,溫柔抱住了自己的「心魔」。
江遮不是沒被她抱過,但這一次,很不一樣,他感受到她的肌膚的觸感,筋骨的走向,血液的溫熱,他的身體與她的身體漸漸重疊。
器官重疊。
感覺重疊。
情感重疊。
像是爐子上的一抹雪,他被煨燙之後,很自然地融化進她的身體裡。這一場血肉共融,更像是天經地義的回歸。他是她的心魔,他是她的一部分,理應與她一起同享春秋星辰,萬古不敗。
「快活嗎?」
她問了一句。
江遮融入她的身體,沒有絲毫不適,他毫不猶豫點頭,「很快活,我很喜歡。」始魔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強烈意願,但他的確很喜歡這種回歸的感覺,仿佛塵埃浮蕩了萬年之後,終於有了著落點。
在眾人看來,天帝緋紅自言自語,令人毛骨悚然。
緋紅低低一笑,「還有更快活的——」
她抬起掌中妖刀,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猛地捅入自己的胸口。
血流如泉。
江遮與她共融之後,同樣受到了劇烈的傷害。
「這樣更快活是不是?那就再來哈哈!」
緋紅舉起妖刀,欲要再度刺入,被一隻手強勢捏住了手腕,「你做什麼?!」
是崑山玉君驚怒交加的聲音。
「哦,這個,我準備殺死我的心魔。」緋紅笑得無害。
「可你也會死!」
江霽捏得指骨發顫。
他知道她是瘋子,但沒想到她連自己的性命都能充當賭注!
「我也會死?」緋紅歪了下頭,「我還沒有徹底死過呢,也不知道那永遠的空寂是什麼滋味?」
瘋子舔著乾燥的唇,「也許等我知道答案了,我就能統御諸天!」
「統御諸天!你就知道統御諸天!」冷靜從容的崑山玉君積累了無數的怨氣,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你除了飛升跟大道,你還想過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跟我們的九個孩子?
緋紅更加無辜了,「我只想飛升跟大道啊,唔——」
江霽像是一頭餓極的凶獸,把緋紅當成枷鎖一樣,在嘴裡兇狠地撕扯,任憑自己在籠子裡撞得血肉模糊。緋紅往後一仰,似笑非笑,「你確定親的是我嗎?也許現在掌控身體的,是我的心魔呢。」
江霽對緋紅的薄情寡義有著深刻的認識,聽見這一句,原本動盪的心潮奇異地平復下去。
他本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不是嗎?
跟她動怒,只會讓自己失去先機。
「那又如何?」
他說,「我愛的,本就是你惡的一面。」
滔天惡欲里開出的蓮,血莖蓬勃,獨一無二,無可取代。
他已經厭倦了輪迴,也不需要一個天真爛漫的女人用虛假的攻略拯救他,那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提線傀儡。與其這樣,不如被她剝下那一層虛偽的血肉,層層打碎謊言,再淋漓盡致地交歡。
他只認她。
只認這一個惡欲蓬勃的天帝緋紅。
天帝緋紅捏起他的下頜,這麼輕挑的姿勢,緋紅卻沒看到他的一絲屈辱,也許是當久了人父,崑山玉君身上都瀰漫著一種安定的檀香味,這讓緋紅想到了一隻習慣圈養的母貓,當崽子嗷嗷待哺,它自動躺平餵奶,溫順得不可思議。
他在縱容她,而且底線越來越低。
她摩挲著他的下巴。
江霽很清楚這是她正在思考。
她在權衡利弊。
他放緩了聲色,「清除心魔不是朝夕之事,你先留下來調養,日後等有把握了,我絕不會攔你飛升……」
江霽的確感覺到自己的底線在不斷放低,原先他想要把她做成活死人,後來又難以忍受十七年守寡的日子,於是又想著看她活著,笑著,真實壓在他的身上。現在,他甚至覺得她飛升也沒關係,但她必須要留下來,留下來陪他度過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他留存下來,應付她不在身邊的日子。
等生了十一,他就重修,以最快速度飛升,再與她並肩——江霽是這麼想的。
如今崑崙五子死的死,妄機宜又做了阿修羅帝,他一日不走下神國,他就一日不能接觸緋紅,江霽現有的、潛在的情敵都半路折損掉了,他贏到了最後,只要他能說服緋紅,他就是最後的勝者。
而緋紅若有所思。
江霽低下頭,兩瓣唇肉含著她的手指,用他最柔軟的舌尖取悅女帝。
他知道她愛他柔順。
崑山玉君使出了示弱的手段,「你難道不想看小十一出生嗎?你錯過了一一到九九的成長,又要錯過十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