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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系統:『叮!共花費1866積分,查詢成功!沒錯,這就是男主,魏殊恩,他假扮了弟弟魏元朔。』
辛小吉沒什麼政治天分,吃了一驚,『啊?他假扮弟弟幹什麼?咦,他又在看誰?』
隔著人群,魏殊恩在看一個女人。
也就是女主,三公主。
辛小吉沒什麼意外,這算是那男女主初見名場面吧?
一見鍾情?
她有些發酸地猜測著。
看吧,她果然是女配,哪怕是救了人,對方一樣對她愛答不理的,反而遇上了女主之後,什麼原則都可以不要。
魏殊恩的確在看緋紅。
不過辛小吉並不知道,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第一次來含章國的時候,他十四歲,她才九歲,五歲的年齡差讓他足以扮演一個倨傲又清冷的大哥哥,饒有興致聽著這個含章國的三公主躲在寺廟附近的魚鱗松下哭。
她似乎不是很受寵,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又有惹人憐愛的妹妹,她夾在其中,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乖巧,才能得到一句讚嘆。
她的哭聲吵醒了在松上睡覺的他。
「哭什麼呢,小討厭鬼。」
密鱗鱗的光線在林間交織,他就那樣倒掛下來,十四歲的少年還沒有正式束髮,頂著兩個張揚的小牛角,散開大半的頭髮,將她的臉都蓋住了。
「鬼啊——」
她嚇得落荒而逃。
他就在後邊慢悠悠追著,直到自己把這位嫻靜秀氣的三公主逼到哧吭哧吭上了樹。
少年扒開臉上的頭髮,露出細長的眼睛,跟紅薄的嘴唇。
「我不是鬼,我是大哥哥,叫聲大哥哥,我就放你一馬。」
少年人性情古怪,總是熱衷於各種威風的稱呼。
「……大哥哥嗚。」
她哭得鼻尖透紅,像極了魏朝恩養的那一隻粉鼻頭的小狸奴,可惜就是不太黏人,還常常把他抓得一臉血。
「我跟我阿爹來上香,保佑我們的紙馬鋪來年更加興旺,你呢,你是來作什麼的?」
她聽見紙馬鋪,神情瑟縮了下,顯然是怕極了那些陰森紙燭的景象,小聲地回答,「我,我跟阿娘來,來給家人祈福。」
說了跟沒說一樣,小姑娘警惕心還挺重。
她也在試探他,「方才,方才你一直在睡覺麼?是我吵醒你了?」
說不清什麼滋味,他有意捉弄她。
「是啊,我睡得可香了,就被你嚎醒了。你哭得這麼慘,是不是家裡有人死啦,要不要買棺材啊,我們家的棺材賣得可好啦,一等一的手藝,巧奪天工,童叟無欺!」
她沉默片刻,「你家不是紙馬鋪嗎?」
「哦。」他面不改色,「我爹開紙馬鋪,我娘開棺材鋪,所以我家做神鬼兩道的生意,很厲害,很有錢的,你要是真要預訂,看在你哭得眼睛都腫成小核桃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
「不!需!要!」
他逗得過頭,小姑娘氣沖沖跑了,那絞著髮帶與金環的辮子甩得飛起,像一隻落在林間草甸的蝴蝶。
而現下——
十五歲,鮫綃紗,螺鈿紫,纖腰細腕,胸前橫著一兩筆翠羽花鈿。
他的思緒微微飄忽。
十五歲,小哭包也該嫁人呢。
若他沒有來,她的父皇會為她挑選怎樣俊俏貼心的駙馬小畜生?
男主[魏殊恩]愛意值56.9%。
哦豁。
緋紅意外,這上來就是相當亮眼的成績。
童年濾鏡,久別重逢,兩個漂亮的孩子長成了更有吸引力的男人跟女人,也難怪對方的好感奇高。
不過好感歸好感,想必對方下起手來,是一點也不會心軟。
江山,美人,他一併索要。
——今日,便是元魏大軍踏破城門,屠殺宗政皇族的時刻。
緋紅掃了一眼同樣心不在焉的大臣們,除了被蒙在鼓裡的宗政國主跟夫人,想必他們已經準備好迎接新主了。
宴會的氣氛夾雜著一絲凝重,而最無知無覺的,大概就是辛小吉了。
她將悲憤化為食慾,吃得旁人目瞪口呆。
場上權謀風雲,場下歌舞昇平,交織成一副詭譎又富麗的晚宴畫面。
「讓我們,為兩國之交好,歡暢此杯!」
辛晦作為宰相,顯然不能像他女兒一樣沒心眼兒,他熱著場子,將氣氛推向高潮。這本是國主該做的事情,但他做起來得心應手,群臣也迎合得恰到好處,宗政國主跟太子一律淪為了宮宴背景。
緋紅捏起了鷓鴣盞,遞到唇邊。
「嗤——」
藏匿在主人肘臂里的四象袖箭如同蟄伏的毒蛇,露出崢嶸面容。
第一發。
魏殊恩正琢磨著一些不怎么正經的事情,忽然一發袖箭破空而來,他握著刀鞘,頂出了半鮫魚鱗,在交錯的光輝中,撞歪了箭矢,又噗嗤一聲,插進了他隨從的腿腳。他聽見聲響,腰腹一側,躲開了鮮血噴濺。
場面已然大亂。
宰相還以為是元魏的手筆,面上作出了一副震驚之色,內心卻是不慌不忙,高喊著,「有刺客!保護國主!」
刺客一刀扎進了宰相的後背,刀尖透出一抹血。
辛晦愕然無比。
辛小吉簡直嚇壞了。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