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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真真養尊處優,哪裡經受得住這種慘烈之事,她又哭又叫,旁人想要救她,被緋紅一掌扇飛。
崑山玉君驚怒不已,他立即落到藍真真身側,捏碎緋紅的分身幻影。
然而太遲了。
藍真真氣若遊絲,瀕臨死亡。
「師尊,師尊,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霽抱起藍真真,探她道脈,全斷了。
何其狠辣!何其歹毒!
江霽神色冰冷,怒不可遏,「逆徒!你竟敢殘害同門!」她越過他,當眾處置藍真真,無疑是挑釁他的尊威。
「同門?是曾經的的同門吧?不過隨您高興,說是就是罷。」。
「不過,欠我的債,終歸要還。」
緋紅踩在流霞之上,如同一座言出法隨的煌煌王朝,法相磅礴,氣象威嚴。
她低笑道,「師祖,罵歸罵,小心動了胎氣。」
第177章 合歡宗女主角(25)
動了胎氣!
而且對象還是崑山玉君,他們十洲三島最有可能飛升的第一人!
場中諸人神色不一,有人茫然,有人震驚,有人面色扭曲,難以接受。
也有人鎮定如常。
比如醫家江遮。
他跟其他人不同,能夠輾轉在多重夢境之間,先是誤入了樓撼星的美夢,隨著樓撼星去了聚窟藍家,他也隨之移動,緊接著就闖入了師弟的過去,那時師尊還在,師弟江霽奉命去解決祖洲萬鬼迎親之事。
江遮跟江霽雖為一對師兄弟,但性格天差地別,江遮隨心意而行,對世俗沒有過多的欲望,哪怕明知自己是入了夢,也能淡定地遊走,觀看眾生情愛糾纏。
那日他本來是來荒山找點柴火燉小雞蘑菇,卻被一群少女拉著去開棺。
江霽其實是拒絕的。
江遮轉修醫家之後,憑藉著他出色的天資,輕輕鬆鬆就混上了醫家聖者的神壇,身上也披了一層懸壺濟世的光環,名氣一大,來找他看病也排起了隊,江遮的正經預約都安排到了五百年後。
於是就有一些想走後門插隊的。
然而江遮世俗欲望實在太低了,沒有小雞燉蘑菇,他生啃蘑菇也行,這讓想賄賂的人很是失望。但辦法總比困難多,沒過多久,江遮遭遇了圍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有事沒事都要綁他去看病。
這沒什麼,江遮就當是被動出遊了。
最讓江遮頭疼的是鬼修,特別是那些懷著鬼胎的女鬼,她們不知是從哪裡收到的謠言,說他接生很有一手,耗上重金也要請他接生,碰上一些熱情的女鬼,她們還鄭重地讓他做鬼胎的乾爹。
江遮禮貌謝絕了。
經過一批又一批的女鬼洗禮,江遮保胎的技術飛快長進,無需診脈,觀人氣機,就能測看孕婦大致情況。
師弟是他第一個確診的「孕夫」,雖然當時他陰氣很重,但江遮依舊能知道棺內是一個男子,而他也的確出了脈象。江遮很震驚,考慮到男子懷胎異象,他想了又想,還是留下了一個安胎的藥方,剩下的就要看天意。
誰知道真相大白,那棺內的男子竟然是他的師弟。
只是師弟的聲音金鐵摩擦般嘶啞,又被陰氣遮掩,江遮顧著他快燒乾水的小雞燉蘑菇,也沒有多想,師兄弟就這樣完美錯過了一次見面。
不過現在相見也不遲。
他可以給師弟安胎,助師弟順產,讓父子均安——這是一個離家出走多年的師兄能為師弟盡的一點心意。
江遮便道,「師弟,師弟妹說得沒錯,你有孕在身,實在不宜易怒易躁,動了胎氣——」
江遮又被醫家眾人捂住嘴了。
「聖者!您快別摻和了!」
醫家諸人都怕了江遮這一張嘴,直來直去,不帶拐彎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他們都在這位合歡宗主的夢境裡呢,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這矛盾再激化,怕是第一個祭天的就是他們。江遮很淡定,該說的他都說了,聽不聽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他還說,「你們捂錯地方了,別老捂鼻子。」
醫家眾人:「……」
您老人家心是真的大。
與此同時,他們也關注藍真真一事。
他們沒見過這麼弱的天靈根,進階到了元嬰中期,但道脈極差,僅是取一次心頭血就跟斷了似的。
反觀另一個太上墟弟子何吟袖的天靈根,雖是金丹,真氣卻比藍真真的元嬰還要澎湃。
江遮則傳音道:『陰陽化生蝶有利有弊,我觀這師侄的靈府,是外強中乾,有很大一部分的氣機是依賴於其他人的心頭血,本來她應該固本培元,卻疏忽修煉,一昧憑著陰陽蝶的澆灌而進境,揮霍自己天賦,也浪費他人心頭血的精華。』
『可見他人之物,終不如自己修來可靠,你們也要切記,正道在前,雖渺遠也不可貪圖捷徑,不然就如空中樓閣,一碰就碎。』
這個時候不靠譜的江遮顯露幾分醫家聖者的氣度,眾人當垂首應是。
『聖者說得極對。』
江遮:『你們聽得進去最好,如此一來,待我師弟這一胎出世,我也能放心種田了。』
醫家眾人:『聖者說得極對……什麼?農家那幫龜孫子又來挖牆腳了?!』
聖者突然宣布歸屬,醫家內部發生了一陣不小的騷亂,他們甚至都顧不上藍真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