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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是一份閱後即焚的祝願,只有天知地知和他知,卻不料被她發現了心意的端倪,周黎書的呼吸有些疼,他偽裝出一副清冷疏離的姿態,「料想陛下誤會了……」
「哥哥不喜歡我?」
她步步緊逼。
「我……」
周黎書額頭滲出汗珠,他正要回話,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
怎麼會這樣子?他燒著了嗎?
周黎眼前發昏,雙膝一軟。
這次緋紅沒有支起腿撈他,乾脆抱他出了內殿。
周黎書汗流不止,雙頰嫣紅,他抓住了女人的肩頭深衣,「不可以、不可以……」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緋紅輕嘆,「我來遲了,連累哥哥了。」
系統:『親,要解藥嗎?系統超市二十四小時為你服務!』
緋紅:『自己去小黑屋待著,還要我教你嗎?』
系統:『……』
不干人事。
它就知道。
周黎書玉冠微歪,黑髮散亂,緩慢卻堅定握住她的手,哀求道,「至尊,不、不行,還有小郎……」
「他?」
她雙眸皎皎,好似一泓桃花潭,「他只是哥哥的擋箭牌罷了。我自始自終,只想要哥哥。不然哥哥以為,為什麼立後詔書我要的是周氏,而不是周露白呢?」
周黎書愕然。
緋紅吻了吻他唇,十指交扣,「乖,哥哥張嘴。」
第44章 女尊文女主角(7)
周黎書羞得不敢抬頭。
至尊竟、竟讓他張嘴!這女子怎能孟浪如此!
「哥哥不是難受?」緋紅抱著他,放在竹床蒲蓆上,腰擠了進去,面上仍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我、我不難受。」
「真的,不難受。」周黎書著重強調,可嗓子嘶啞得起了火,他輕輕推她,壓抑著灼熱的呼吸,「至尊只需要讓我待一會就行了。」
大家公子挺拔背脊,恢復成端坐的姿態,似蓮花般高潔貞靜而不可褻瀆。
緋紅詫異,「情香這麼容易解?」
轟——
這一輪清冷秀雅的明月墜落在緋紅的懷裡,他耳後燒成一片紅澄澄的霞光。
「至尊,至尊!」
他拽住她的袖子,略帶幾分泣音,哀求道,「去,去叫南姜來,求您了。」
南姜是周黎書的小侍,他為了秘密祈福,讓人在塔廟外候著。
「叫他作甚?」
女帝臉色一沉,「他可以,寡人就不可以?」
這是什麼話?!
「不、不是。」周黎書有些崩潰,她怎麼非要追根究底啊,他,他又不喜歡男子,怎麼可能!他腳背繃緊,閉了閉眼,視死如歸道,「……他保管守貞銀籠的鑰匙!」
他一睜眼,就撞上女子窈黑的眸。
周黎書心尖顫動,禁不住再度閉眼,避開她熾熱凶潮。
緋紅起身,命人抓來南姜。
在門檻內外,主僕迅速完成了交接。
南姜看了眼內室的一抹身影,猶豫道,「公子,您難道真的要……」
將鑰匙交給不是妻主的女人嗎?
是,他知道對方是襄朝最尊貴的女子,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公子今日無名無分便承了寵,日後入宮檢驗,沒有守宮砂,該當如何交代?
難道天子會承認自己急色,做出無媒苟合的事嗎?哪怕她真承認了,人人皆知公子還在閨中就破了身,不潔身自好,到時候又要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歡場薄涼,女子風流不過是一樁艷聞,可男子城門失守,是要付出性命的代價!
南姜很不情願公子涉身險境,只為滿足至尊一時的歡愉。
「我有分寸,你去外面候著。」
周黎書沒有告訴他自己被人下藥的事實。
「……是。」
南姜不得不候,因為在寮房之外,女帝的禁衛軍虎視眈眈,那眼神分明是「小子你敢壞陛下好事老娘就收拾你」。
南姜:「……」
一群大老娘們,凶什麼凶,有本事去凶那些壞人!
他只是個弱男子而已,擔心主人也不行了嗎!
在禁衛軍的包抄之下,塔廟幾乎被圍得水泄不通。
緋紅看周黎書取了一個漆紅鍍銀雕花盒回來,他被她目光一掃,雙腿俱是軟綿。
「還、還請至尊避讓一二。」
周黎書垂下頭,聲音有點抖,不敢看她。
「好。」
緋紅從床邊挪到了床側。
周黎書:「……」
這跟方才有區別嗎?
她眸光灼灼看著他,就差沒上手幫他開守貞鎖了,如此蠻橫姿態,讓周黎書很難同她講理。
周黎書只得放下床帳,自己躲進冷被裡。
他摸索著開了銀籠,錚錚作響。
「嗯……」
他悶哼一聲,緊緊咬住唇肉,大片汗珠自背後棘刺滑落。
「哥哥。」
她在外柔情蜜意喚了一聲,瞬間去了周黎書大半性命,軟綿綿倒了下去。緋紅正要撩開青簾,被他哆哆嗦嗦地罵道,「你、你不許過來!不許!」緋紅失笑,倒遂了他的願,撈了一卷佛經,在外頭靜坐。
日頭西斜,周黎書緩解了大片燥熱,他整理衣裝,這才下榻。
至尊掀開眼睫,「可真久。」
周黎書這一尾白鯉被她捉到膝上,對方含混似埋怨,「我不比……那個讓你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