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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最令她害怕的上清宮,甘香兒也咬一咬牙,小心討好弟子們,倒是讓她知道了不少的秘聞。
比如說小太子並非是從琴後腹中出生的,而是取了帝後的心血,鑄成的仙胎。
如此說來,一界帝後尚未同寢?
這個發現讓甘香兒不由得竊喜,大部分芳心遺落在仙帝的身上了。可是琴銀夜又是她在琴族的庇佑,甘香兒自然也依戀他,不捨得離開他,只覺得一顆心分成了兩瓣,令她左右為難。也不知道姥姥是如何駕馭得了那麼多男人的,就兩個已經夠她頭疼了。
「好香的酒。」
甘香兒耳邊多了一道柔膩的女聲。
她悚然一驚,狐毛都要炸起來了。
那水月觀音蟬翼扇緩慢輕搖,香滲滲得令人發暈。隨著主人的飲酒動作,那紗扇輕輕地抵在心口,光影盈盈透進去後,發系寶冠、頸繞瓔珞的觀音就睡在女子的潔白胸脯之上,香艷風流縱橫其中,眉目慈悲又多情。
「這是琴族的琴心酒,只有女兒出世,才會捨得邀客一飲。」
緋紅酒液沾唇,望向琴皇琴母,笑吟吟地說,「沒想到女兒隕落之後,母親又生了一個女兒!當真是普天同慶,可喜可賀!」
「什麼隕落!」琴母欣喜走上來,挽住她的手臂,「我就知道!紅兒你沒有死!快讓娘親看看!」
「不必看,是沒死。」
緋紅捏著一柄觀音扇,動作輕柔抵住琴母的手。
母女竟隔了開來。
琴母一愣。
這,這明明是她血肉相連的骨肉,怎麼陌生得這般厲害?
緋紅輕搖扇柄,一顆顆光潔瑩潤的香珠也碰撞起來,聲聲清響。
她含笑道,「不過是有一頭小畜生,還沒化形,嘴兒都倒是挺饞的,還膽大包天,躲在獄山撿漏,喏,吃了我半顆道珠,導致我不敵魔後與逆徒,被鎮壓在了獄山深處,穿了琵琶骨,生生鎖了三百年,不見天日,只待道珠蘊養完,再剖心取之。玉尺魔侯,你說是吧?」
玉尺魔侯持的是魔界使節的身份,也是魔界的代表,聞言坐立難安。他是魔後的人,也清楚魔後的計劃,跟琴後說得分毫不差。
說是,那就是魔界狼子野心。取人道珠,用來助長自己的修行,是一種極其陰損的手段,所以魔後才會在背地裡進行,不然讓仙族知道了,得在魔後宮殺上個三天三夜。可說不是,這琴後會不會拿他第一個開刀?
魔後與陛下神秘莫測,最近更是不見蹤影,他們做下屬難以揣測聖心,實在為難。
本來這赴宴的差事,該交給不死魔尊石扶春,他才是現任的魔界行走,以一己之力,震懾諸天王侯,可是不死魔尊很叛逆啊,動不動就失蹤,比魔後魔帝還要變化多端,若是惹得人煩了,一個大開殺戒,連自家人都得遭殃!
這些年葬身在不死魔尊手上的魔族多不勝數,甚至還搭上了三位魔皇六位魔侯,他們深深懷疑這是仙族安插進來的臥底!
最後魔帝都無奈了,出面發話,讓他們少去惹魔尊不快,能解決的事情自己解決!
玉尺魔侯心累不已。
這年頭修個魔也不容易,上頭有個不管事的魔帝,有個愛搞事的魔後,還有一個衝動暴躁連自己人都殺的魔尊!
玉尺魔侯夾縫生存,早就練就了一手登峰造極的推鍋手段,他吃了一驚,怒聲譴責,「竟有此事?普天之下,竟還有人敢侵吞琴後的道珠?!」
死道友不死貧道!
反正是那頭小狐狸惹事生非,再怎麼說,琴後也該先收拾她!
至於到最後會不會收拾魔界……玉尺魔侯望了一眼琴瑟宮的遠處丹扉,內心絕望,可恨,他坐得太裡邊了,想跑路的太不方便了!玉尺魔侯打定主意要提起精神,他們一打起來他就偷摸著跑!
琴母連忙說,「這件事我們已經清楚了,是香兒不懂事,她已經知錯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交代?」
緋紅擺弄風月,低眉淺笑,儀態也如扇面上的菩薩一樣清麗端莊。
「嘭嘭嘭!!!」
四方宮殿纏系的琉璃燈一盞盞崩裂,燭火爭先恐後地逃離。
「啪啪啪!!!」
盛著酒釀的香螺卮一杯杯碎開,金液化成飛灰。
鴉雀無聲。
而緋紅仍舊柔情萬千地笑著,輕搖團扇。
「不知是何等的交代呢?請我琴緋紅喝一個小畜生的妹妹酒嗎?」
眾人眼皮狠狠一跳。
來了!
「啊啊啊!!!」
甘香兒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哆嗦,尖叫出聲,慌忙躲在了琴銀夜的身後。這霸道無雙的手段,讓她想到了最為慘烈的那一天,這女人也是面帶笑容,切了她的七條尾巴!
甘香兒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抖個不停。
緋紅則是挑了一張看得最為順眼的玉案,斜斜倚坐著。她後領下滑,那琵琶骨血痂斑斑,尚未長好,看起來極為駭人。
系統懷疑她是故意的。
因為在她的腰臀之後,正好是三百年未見的男配老冤家,二十四諸天最為標俊清徹的佛子。
這三百年來,雖然系統還沒進小黑屋,但它時不時就能聽見宿主念叨一句,要是能看到暴躁佛子完整版「蟬蛻」好了,不然聽一聽蟬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