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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人,這不是茶,是酒!」
她嗯了一聲,很坦然道,「洞房得急,還沒喝合卺酒呢,現在補上。反正你哥哥逃了,那就拿你填債,我總不虧的。」
「咳咳咳——」
他嗆得更厲害了,五臟六腑仿佛都在震動,面上也多了一抹桃花色澤,暈紅得不均勻,卻很誘人。
「你、你渾說什麼!」
女人支著腰胯,笑得放蕩,又百無禁忌,「嫂子疼你呀。」
小王爺怒瞪著她,然而搜腸刮肚,憋了半天,竟想不出適合她的詞兒。
「混帳……不知廉恥……誰承認你是嫂子了……」
她撫掌而笑,「說得對,新郎都換人了,那之前的身份做不得數了,你放心,我會昭告天下,嫁我的,是魏元朔,魏小王爺,反正我要的是魏氏子,是哥哥還是弟弟,都是雙生子,又有什麼分別呢?」
他被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刺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吃味,「那換成了別人,你也要?」
「怎麼會?」
她詫異,「我只要一個會哭著求我的魏元朔。」
系統:『……』
總感覺這句式很耳熟,女主這是偷懶了吧,把哥哥的情話無縫銜接給弟弟。
渣啊。
但小王爺被緋紅蒙蔽了,他耳根軟嗒嗒的,卻還嘴硬,「誰哭著求你了?都是蠱蟲害的。」
男配[魏元朔]愛意值92.3%。
緋紅有些意外,這小子厚積薄發的勁兒還挺烈,才一夜就狂飆到最高分,不會是壓抑成小變態了吧?她故意湊近,去看他的細長睫毛,那黑翅兒不住顫動,還未貼近,對方的心跳聲就隔著被子,震到她的胸口。
替嫁小新娘故作淡定,「幹什麼?」
「味道。」
她隨意說了一句,又拍了下掌,給他傳膳。
「什麼味道?」
他嗅了下自己,忽然驚覺,他從鎮西大帳回來之後,就撤下了柏子香,換成了梅花腦,跟她身上的氣味是一模一樣。轟的一聲,他的腦子也燒得絲縷不剩,欲蓋彌彰地解釋,「梅花腦白瑩如冰,貴重無極,符合皇族的身份,所以我才用的,跟你沒關係……」
她卻說,「之前的奶香更適合你呢。」
他瞪著烏溜溜的眼珠,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她……她還聞他體味嗎?
登、登徒子!
接下來是水深火熱的傳膳時刻,他彆扭無比,大老爺們在床上被餵飯是什麼奇怪癖好?偏偏她雙眼放光,興致勃勃,一勺又一勺遞過來,讓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餵到一半,她又被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叫了出去。
緋紅戀戀不捨,「你先吃,等會我回來陪你。」
小王爺這數日內大起大落,精神繃得跟滿弦的弓一樣,待她走後,不再強撐,軟軟趴了下去,吐出了一口氣。他的歡喜是荒謬的,更是虛假的,他之所以獻身豺狼,只是為了給魏氏多爭取一些時間。
七公主跟元宰先走一步,是否順利離開了儀都?
還有哥哥魏殊恩,是否也擺脫了追兵?
他雖然去了南溟奇甸,學了情蠱如何斷、離、移、消,但修行時日尚短,只學了一些皮毛,目前能做的,就是把哥哥的情蠱轉移到自己身上,卻不知道要如何消除蠱蟲,況且也不知怎麼,一靠近她蠱蟲就會天下大亂,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求愛。
他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情蠱作祟,待解開就不做數了。
小王爺強忍羞恥用完膳之後,讓人趕緊下去,寢宮又恢復了靜寂。
突然之間,床底伸出一隻胳膊。
小王爺:「?!」
撞鬼了?
「是我,燕金台,小王爺,您別聲張。」
底下的呼吸很輕,隨後一團黑影緩緩爬出,是個魁梧精壯的男子,小王爺目瞪口呆,他下意識也折下腰,望了一眼床底,這麼窄,這麼細,到底是怎麼藏人的?燕金台低沉地說,「我學了一門斂息術,修行多年,很有成效,沒想到在今日會第一次派上用場。」
小王爺倏忽臉紅了。
那些腥膻事兒豈不是都被他聽了去?
不過燕大將軍是個直男,並不是很理解小王爺的窘迫,他只是奇異看了他一眼,點評道,「宗政緋紅果然是條豺狼。」
都把他們小王爺折騰得跟一塊破碎的豆腐似的!
燕大將軍為了取信小王爺,飛快交代了一遍自己的經歷,原來這位龍虎將軍狂追敵軍一百二十里後,發覺自己中了對方的陷阱,他當機立斷換下將軍甲,搖身一變為對方陣營里與他相似的小兵,就這樣躲過了搜查的一劫。
隨後他跟著緋紅轉戰南北,累積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戰功,也算是有了些名氣。
燕金台本以為自己蟄伏下來,可以做一把神不知鬼不覺的刀,關鍵時候扼住敵人的命脈,然而緋紅幹得太快了,僅半年時間就直搗黃龍,而且她身邊還有無數謀士、將軍、精銳,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無法影響她的決策。
他眼睜睜看著大魏江山落於敵手,自己卻無計可施!
不過,作為年輕有為的將軍,他怎麼輕言放棄呢?
暴君舉行了一場喜喪大婚,而燕大將軍也從中找到了機會——搬床!
「……哈?搬床?」
「是的,搬床!」
燕金台嚴肅地說,「難道您沒發現嗎?這裡雖然是陛下的寢宮,但是陛下之前不近女色,床榻也是一人可臥的,現在請您轉身一看,這張床闊氣又華美,雕花的,天然香氣,五十年老師傅純正手藝,是燕某跟數十個小兵,一路從三朝五門抬過來的,還輪了好幾批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