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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懶又疏狂,是屬於琴族四太子琴蒼晝的個人特色。
少年耳根俱紅,「你,你胡說什麼呢!我才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等他們去到香林霧海,全族的少年都到了。
晝一眼就看見了那絳裙女帝,她是香林霧海當中唯一一抹比香林還要奪目的顏色。琴皇微微屈膝,神情恭敬,正同她說著話。而在她身邊,有他大哥琴玉樓,二哥琴銀夜,三哥琴寒山。至於他母親,是個不入流的瑟族女輩,並未有資格參與這場覲見。
「四兒來了。」
琴皇竟然當眾點了他。
全族少年也望向他,流露出一抹羨慕的神色。
「父親。」
晝只得從人群中走出。
「陛下,這是四子,琴蒼晝。」琴皇道,「四兒,還不快見過陛下。」
晝從善如流,「參見陛下。」
「免禮!」
他的膝蓋還未曲下來,對方便雙手扶住了他。她靠得很近,近到晝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肌膚的香氣。
他一抬頭,望入絳裙女帝的眼眸,燃燒了一片春火。
煌煌燁燁,比天廓還要壯麗。
淪陷只在剎那之間。
他們的第一面,是一見鍾情的第一面。
可晝清醒意識到——
她是三十三重天的仙帝,他只是琴族一個懶散的、不上進的太子,他們之間天壤之別。
他們是不可能的。
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清都紫微傳來詔令,仙帝要選後!不拘泥諸天四界!
這下三十三重天可就熱鬧了,天天跟過節似的。
晝把鶴骨笛懸在腰間,籠著一截霽青色衣袖,混在了人群當中。只不過他這風水位置挑得不太好,東邊是一個魔族,西邊是一對和尚,南邊有個眉心紅痣的妖族少年對他虎視眈眈,北邊則是一個穿著女子白練裙招搖過市的變態。
諸天四界的情敵差不多都集全了。
一群人凶神惡煞盯著他看。
晝:「……」
我好難。
仙帝選後,不是一個個來,而是一鍋鍋上。
晝起先感覺自己被擺上了一個蒸籠,跟其他人擠擠挨挨了半天,隨後被丟進了湯鍋里,滾了滾,又攪了攪,一股腦兒端上去。這遴選有個規則,就是不能使用法力,免得過度美化自己,晝站了老半天,很快就濕透了衣衫。
太煎熬了。
他暗自吐槽,這都一鍋熟了,什麼味兒都有!女帝還能挑出自己喜歡的,那才是見鬼了吧!
一抹金紅光影掠過。
她行經他面前,卻沒停留。
晝低下了頭,自嘲一笑,看來當初只是他自作多情呢。
可是下一刻,他的臉頰汗珠就被人輕輕拭去,「我沒有隨身的帕子,問別人要了一條,你不要嫌棄。」
晝愣愣看著她。
他們的第二面,她就欽點他為後。
姻緣順利得令人不可思議。
晝如墮夢中,一時分辨不清這是真是假。
他從不知道情愛還能這樣歡愉。她知道他喜歡穿青蒼色的衣衫,每每妥帖地置辦,尺寸一絲一毫都不差。她知道他喜歡擺弄針線,也不像旁人那般鄙夷他,每次巡守四界歸來,必為他帶回各地的雲霞與風光,完成他的繡作。
她甚至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的身體,屢次撩撥,總能把他逼得眼睛都濕了。
終於,他們大婚了。
他成了三十三重天的君後。
新婚之夜,晝穿著自己繡的嫁衣,坐在自己繡的繡被,與她共同飲下盟約酒。晝一半清醒,一半混沌,他醉玉頹山般靠在床頭,望著他的烈焰女帝,「為什麼是我?」
她這般好,好得讓他無所適從。
「你日後便知道了。」
她吻過他的頸。
他神魂顛倒。
春夜裡,一隻初初破繭的蝶,棲息在血海里,那羽翼潮濕而艷麗地顫動。
她摘了一朵寶相花,在指尖淋漓把玩著。
不久之後,他們第一個孩子出生了,晝初為人父,很是焦頭爛額。後來他漸漸適應了父親的角色,一邊照料小太子,一邊還有餘力收徒,他要為琴族培養一些優秀子弟。
他不再是琴族那個憊懶的四太子,他有了自己的道侶、兒子、弟子、朋友、臣屬,他在他們身上投注了心血,建立了羈絆。
而這份羈絆在日久天長中,更顯深厚。
所以當琴族要同魔界在獄山開戰,他毫不遲疑地去了。
「我去去就回。」
他萬般眷戀,吻了一下他心愛的道侶。
「你跟這個臭小子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小太子抖了一抖,並不吭聲。
晝瞟了他,「臭小子,白生你了,爹要去干架了,一句好話都不會說,悶葫蘆!」
緋紅唇邊含笑。
「他是小孩子,你為難他做什麼?」
小太子:「……」
別這樣,他好害怕這句話!
頓了頓,緋紅意味深長地說,「晝,祝你一路順風。」
更祝你萬劫不復,一一嘗遍我當初所受之痛!
第112章 仙俠文女主角(46)
「首座,我家陛下有請。」
當魔後元綾紗降臨梵宮,帶來了三十三重天的一道邀約。
帝緋紅私人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