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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翹一邊喝粥,一邊提醒妹妹,「你既然做了明上的貼身親衛,這些天要注意寬慰明上,莫讓她傷心過度。」
謝新桃:「……啊?啊?為什麼啊?明上好兇的,一個大嘴巴子過去,誰敢惹她?」
謝柏翹:「……」
算了,太笨了,教得太過反而就像露餡的粽子,不太美觀,明上應當會喜歡一些質樸、純真的孩子。
謝柏翹心道,他的小狐狸尾巴可得藏好點呢,畢竟從今日起,他就換了一個新主子。
年幼、陰狠又古怪的新主子。
就是小了點,可能接吻還要蹦起腳尖來。
謝家公子這般想著,生生把自己給想得高燒了。
謝新桃跳下馬車,「我哥快要死了!!!」
謝柏翹:「……」
沒那麼嚴重,就是太久沒親近女性,小貓發春了而已。
第261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4)
謝柏翹扒著繡墊,氣若遊絲輕喘著,「新桃,新桃,回來……」
你哥還沒死!
嘩啦。
有人掀開了車簾,攜裹了一身的雪粒跟涼氣,「翹哥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的巫儺面具就掛在胸前,鬼神般猙獰兇惡,而謝柏翹視線上移,那分明是清麗典雅、又尚且稚嫩的少女眉目,兩張不同的面孔放在一起,色彩奇異又濃稠,仿佛要暈染下來。謝柏翹當即吞咽了自己的喘息聲,因為她那一句突如其來的「翹哥」。
這跟他妹妹喊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謝新桃那頭小蠻牛,每次叫得又響又亮,活像他是個聾子似的,又好像喊慢了半句,他就要去見謝家的列祖列宗。
實際上他耳力好得很,能聽見各種細微的、不易覺察的聲音,爺爺為他的病四處求醫,病沒治好,倒是尋來諸國奇師,其中就包括一名隱世耳師,謝柏翹跟著他學了半年,對方就以公子聰慧我等自愧不如的理由,收拾包裹連夜逃離了。
哎,耳師也真的是,他就好學了點,至於一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驚恐樣子嗎。
在他眾多的師傅當中,他最滿意的是他的蠱師傅。人狠,話不多,上來就教他蛇蠱、癲蠱、金蠶蠱、三屍蠱。
傾囊相授,都是奪人性命的狠蠱。
當然,還包括,男男女女都喜歡的,情蠱。
他學成之後,總想下蠱,但他的朋友都不是什麼精明的人,他很擔心會玩死他們,這樣就沒人帶他去外面玩了,遂一直沒能實行,謝柏翹感到異常遺憾。
此時,看見新君的臉,他忽然,有一點,想下蠱。
最烈又最艷的蠱。
「翹哥?」
新君在他耳邊喚他,指尖從他的額頭摸到臉頰。
謝柏翹睫毛微顫,帶著一股濕意,「明上,嗯,別摸了,屍體還沒凉……」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她的稱呼。
「明上怎麼……嗯,突然叫我翹哥?」
新君偽裝成了元魏武官,除了身形單薄些,嗓音拿捏得恰到好處,又低又啞,「謝公子病體虛弱,干不來伺候人的活兒,做我隨從容易露餡,不如以兄妹相稱,日後我也好方便照顧翹哥,不叫人起疑。」
「那……委屈明上了。」
她笑了起來,特意敷黑的臉龐有了少女的神彩,「怎會是委屈?我雖有哥哥姐姐,體統所在,也不好過分親密的,如今可算得了一個溫和有禮的哥哥,愛你敬你還來不及呢。」
謝柏翹心裡流著蜜餡,卻是黑的。
他想,我謝柏翹出身名門望族,卻不是什麼溫和有禮的大哥哥,狐狸尾巴露出的一天,就是我爬上龍床的一日。
嗯,甚好。
病美人有些羞澀躲閃緋紅的目光,低聲道,「那束心就卻之不恭了。」
「束心?」
「嗯,我表字束心,明上若不介意,也可叫我心哥,咳咳。」
謝家公子連占便宜都是一副嬌嬌弱弱喘個不停的樣子。
緋紅從善如流,「心哥。」
他咬著唇,弱氣低吟,「二妹妹。」
他剛說完,就看見帘子邊緣鑽進了一顆腦袋,妹妹謝新桃正聚精會神看著,見自己被謝柏翹發現,也厚臉皮撐著雙肘,笑嘻嘻地說,「我的好哥哥,你又捨不得死了,是嗎?心哥,真好聽呀!」
謝柏翹虛弱咳嗽了下,在緋紅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嫻熟地暈了過去。
——這招,是跟老帝師學的。
暈,也要暈得舒服,有范兒,不能墮了謝家的門庭。
還有,新桃太話癆了,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言多必失,所以當哥哥的,改天找個時間,給她善良地下個閉口蠱吧。
謝家公子料得不差,僅是一天的功夫,宗政國主的車馬被截住了,起因是辛小吉沿途做了標記,引起了魏軍的注意,很快就把他們五花大綁,綁回了鱗都,去見了元魏皇帝魏殊恩,而辛小吉看到旁邊站著的老爹,想到自己的雪夜驚險,哭了出來。
「好好好,我的乖女兒,不哭了,不哭了,安全了。」幸晦連忙給她鬆綁,還誇她聰明,「幸好你留了記號,否則爹也沒能那麼快找到你。」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宗政國主臉色慘白,痛苦閉上了眼睛。
悔不聽吾兒的勸誡!
國主夫人比丈夫還要鎮定,她似乎早料到了這一幕,溫柔地說,「國主,孩兒們都長大了,都有他們要走的路,你應該高興,不是嗎?」國主夫人只是有些遺憾,沒能親眼看到吾兒權掌天下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