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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皎皎還沒開竅,她逗累了小皇女,就躲在緋紅懷裡玩銀香球的精美紋路,小孩子般笑個不停。看什麼看,那些男子還沒有至尊姐姐軟軟香香的呢!
穩公端來了玉碗,施銀海一手抱孩,一手捏起特製小木勺,舀了天水,餵到她嘴邊。
緋紅支起手肘,姿態懶散,「姐姐真這麼喜歡,要不我給你找個中意的?生著玩玩。」
施銀海含笑拒絕。
「臣可是要為陛下征伐天下的,哪有空同男子廝混,倒是陛下,趁著年輕,多生幾個,臣一有空,就給妹妹帶孩子,保准不讓她們走歪。」
之所以對小皇女另眼相待,那也不過因為是至尊妹妹的骨肉,培養一番,將來就算不能繼承大統,也能成為新天子的左膀右臂。
烏皎皎則是後背一涼。
銀海姐姐帶孩子?
那豈不是得成一個大狐狸窩!
哇,大鏡子完了。
緋紅假死歸來,又得改一次年號。
就為了這個年號,各方爭論了半個月,又是觀天象,又是卜吉凶,也沒有得出結論,緋紅煩得很,丟下一個「薄狩」。
眾臣面面相覷。
薄狩,即為狩獵。
陛下這可是殺氣騰騰的取法,跟先帝的文雅性子差得天差地遠。
就在他們更改完年號的第一個月,施銀海令升國來降,緋紅也沒閒著,趁著白淮國內亂之時,直搗黃龍。
君臣聯手,兩國收入囊中。
薄狩二年春,皇女周歲。
緋紅在寶瓶宮設周歲宴,宴請群臣。
皇女由奶爹抱著,緋紅則是抱著她的親爹。周露白初為人父,身上散著一股清淡的奶味,他本人卻是劍眉鳳目,成日冷著一張臉,與軟綿綿的香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緋紅很喜歡吸他,時常把他抱在懷裡。
眾臣琢磨不透至尊對鳳君的態度,只得小心謹慎地供著。
人聲鼎沸之際,緋紅揚了揚手,奶爹順從抱出皇女,遞到帝後面前。緋紅伸出一根手指,那玉娃娃就啊了一下,露出光光的牙床,費勁去抓她的手指,「母、母皇!」
緋紅逗弄小傢伙,「我是母皇,他是誰呢?」
玉娃娃怯怯看了周露白一眼,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哇的一聲哭出來,「大、大大!」
她在奶爹的懷裡扭著身子,脖子更是轉了半圈,雙手無助又渴望往某一處揚著。
那是周家大公子。
鳳君大兄。
大殿有些安靜。
「大大」其實就是「爹爹」,小孩子奶聲奶氣,都愛那麼喊。
鳳君不親近小皇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據說自從生下來之後,不肯再見她一面。倒是周母,心疼孫女,時常接來府中照看,可她一個大女人的,又是舞刀弄槍的武官,哪裡懂得照料,很多時候都是周父跟大兒子顧看。
周父上了年紀,自然也經不住折騰,最後小娃娃跟著周黎書一起睡。
她破天荒第一句,就是對周黎書喊「大大」,快把周母跟周父嚇死了,心臟半天沒緩過來。此後他們一直都在糾正娃娃,讓她喊大伯,娃娃答應得好好的,一緊張又順口了。
周母擋在周黎書的面前,尷尬地笑,「小殿下可能是想要這個大大的玉佩。」
周母把玉佩解開,放到藻席上,呵呵一笑。
「就看小殿下有沒有能耐,試晬時候抓到大大的玉了。」
緋紅的目光落到周黎書的身上。
春寒料峭,大家公子披了一件紅蓮灰系帶的白色輕裘,周圍的官眷婦男打扮得金頭銀面,他則是乾乾淨淨地曲下一截美頸,墨發雪膚,偶爾抬手,指甲淡粉如煙雲,捋了捋被風吹亂的淡紅綢帶。
周黎書被她那一看,簡直是要死了,偏偏又不能躲開,只得垂下頭,耳垂泅染一抹硃砂色。
緋紅輕笑兩聲,「寡人也有大大的玉呢。」
算是給周黎書解圍。
至尊一發話,大家連忙把多餘的心思收了回去。
「啪!」
不多時,一枚龍鈕玉璽被丟上了藻席。
鴉雀無聲。
她們沒看錯吧?那是傳國玉璽啊!!!
陛下就這樣丟出來了!!!
難道陛下今日要立周歲皇女為皇太女?!
偏偏施太宰也笑眯眯取出一枚個人印章,「既然陛下都割愛了,那臣也不能吝嗇。」
眾臣頓時窒息。
那可是大冢宰的印章,僅次於天子玉璽,難道太宰大人今日也要擇新主?!
烏皎皎笑嘻嘻地說,「我也湊個熱鬧好啦。」
她瀟灑拋上了自己的金佩。
呂冰鏡則是滿臉呆滯。
爹的。
這是玩什麼?事先沒有通知她啊!
好在她辦事講究效率,長劍自然也是隨身攜帶,她默默解了劍首金犀上去。
開大。
老娘跟。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也紛紛添了點,心中俱是緊張忐忑。至尊跟太宰這是搞什麼名堂?她們心裡沒底,很慌的!
「來,試晬吧!」
緋紅從奶爹懷裡舉起玉娃娃,放她到鋪著紅綢的藻席上。玉娃娃爬呀爬呀,爬出了藻席,要往周黎書那邊去。
眾人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去看鳳君冷冰冰如玉人的臉色。
緋紅重新把玉娃娃抱回席中,「選一個喜歡的大大,選完了,讓你跟大大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