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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白露驚怒的眼神中,緋紅伸手,捂住了一雙眼睛。
「不!!!」
少年猛然驚醒,冷汗浸透背脊。
「怎麼,又做噩夢了?」
一綹墨發垂落下來,輕觸到少年的唇肉。
「……師祖。」
少年的神色驟然鬆快,他臉龐汗津津的,貼到女人的掌心裡,頗為眷戀,「您怎麼來這兒了?」他的師尊是靈蛇祭壇的十二祭司,而他師尊的師尊,則是靈蛇祭壇的當代壇主宓靈,又稱靈蛇老祖。
那紅衣師祖溫柔道,「你忘了,今日是你的二十歲生辰,而今夜便是你的靈蛇祭禮。」
少年喜出望外,「您要做我的主禮祭司嗎?」
「不可以?」
「不,還請師祖務必主禮!」
少年趴在她的膝間,一頭黑髮柔順及臀,他貪婪呼吸著師祖身上的幽微香氣,又仿佛想到了什麼,唇心呼出的氣息都燙了,他的嗓音低不可聞,「師祖,徒孫,徒孫過了祭禮,能不能侍奉您?」
自他十四歲見著了這位靈蛇老祖,便一直魂牽夢繞,而他師尊心心念念的,便是辭了祭司之位,做壇主的侍奉者,雖然至今都沒能如願。
「年紀小小,說什麼侍奉。」
她指尖落下,點在他鼻尖的小痣上。
少年往後一仰,檀唇咬住她的手指,望著緋紅,一節節吞沒到喉嚨。
遠在迦陵妙音宗的少年猛地睜眼,殺氣沖天。
此時進入養老模式的首座跟佛子嘮嗑,「今個兒怎麼了?那小魔頭又開始鬧事了?你去帶帶。」
佛子翻了個白眼,「帶什麼帶,老子對帶孩子沒興趣!」
再說了,那小魔頭都二十歲了!
首座幽幽道,「既然沒興趣,還俗幹什麼?」
佛子:「……」
呔!這老傢伙果然陰險,在這裡下套等著他呢!
「該死,他們在做什麼!」
少年只覺渾身酥癢,特別是喉嚨,異物入侵感相當強烈,又陌生,又令人興奮。他一邊享受著,一邊痛恨著,眼底泛起滔天的怒意。下一刻,迦陵夜的臉頰布滿紅暈,咬著唇,雙膝暴動,斷斷續續地罵,「混蛋!我遲早……抽筋……扒皮……」
他硬是爬回了屋子。
而在靈蛇祭壇,少年的祭禮過後,一切翻雲覆雨便都順理成章了。
當時迦陵夜正在修習迦陵妙音宗的《無垢頻伽》,口懸一道靈音,隱而不發。
風聲中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迦陵夜閉目細聽,好似一道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
他全身再一次灼燒了起來。
「……啊啊啊!」
口中含著的靈音被破得徹底,整個宗門都聽見了他們少宗主碎裂般的浪叫。
他們面面相覷。
少宗主不近女色的啊,怎麼叫得如此銷魂?
他們正琢磨著,又聽見少宗主迦陵夜的瘋狂辱罵。
「還摸!還舔!有完沒完!混蛋!等死吧你!」
而在靈蛇祭壇,少年把緋紅的小蛇納入了自己身體,眼尾也鐫刻了一道猩紅蛇尾。
他鑽出緋紅的外衫,雪肩青紫縱橫,炫耀道,「師祖,你看,你看我這眼睛,我也同你一般了。」緋紅被他吵醒,伸手摁下他的頭顱,「知道了,你怎麼跟潑猴似的,這麼能鬧,你讓我眯一下。」
少年趴在她胸口,柔情蜜意玩著她的碎發。
「踏踏——」
一道人影扶在門邊,臉上血色盡退。
少年愣了下,「師尊。」
男人面無表情,轉身離去。
仇青晝想了想,還是輕手輕腳下了榻,換上了衣裳,追了出去。
「——師尊!」
「孽障!!!」
一聲暴喝落下,無數黑蛇自裂縫鑽出,纏繞少年的身體,他神色一凜,拋出一支蛇形玉笛,將蛇身寸寸斬開。
「天琢蛇玉笛,壇主連這個都給你了?!」
男人又是嫉恨又是失落,喃喃道,「我仇寒生,陪伴壇主一千三百七十五年,竟被你一個二十歲的乳臭小子捷足先登,早知當日,我就不該答應壇主,收你為徒!」
仇青晝眉頭一揚,只覺異樣。
什麼叫答應壇主?
師尊不是說,他是在青陽之下撿他回來,見他無父無母,可憐至極,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把他抱回靈蛇祭壇的嗎?
「師尊……」
「住口!」
男人甩他一巴掌,冷冷道,「你個孽障,你明知我愛慕壇主,卻還要搶走我的心上人,我沒你這個橫刀奪愛的好徒弟!」
少年被罵得狗血淋頭,頂著巴掌印,滿臉沮喪地走了回去。
「怎麼了?又被仇寒生罵了?」
少年鑽進她胸口,悶悶不樂,「我是不是很貪心?我不想把師祖讓給其他人。」
哪怕是他最為敬愛的長輩。
「那就不讓好了,多大的事兒。」
女子兩指支著額發,半邊臉頰仍有未消的蛇鱗,情動之際燒著一片殷紅,格外的神秘美麗。
她扶著他的臉,「怎麼不躲?不疼?你不疼,師祖倒疼了。」
少年被她說得心潮動盪,又低下頭去取悅她,黑髮似蛇尾一樣,盤滿了緋紅的腰身。緋紅撫著他起了一片紅鱗的背部,漫不經心道,「我有一對仇家,總是與我作對,你既然已經過了祭禮,也算是一條小靈蛇,該出去見一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