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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青晝看她,「什麼意思?」
楚白露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你要跟定她了,我們當爹娘的,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要快快定下你的名分了!」
仇青晝抿唇,指甲摳了一下掌心。
跟師祖……成親麼?
「……當真?」
「自然當真!這世間,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於是數月之後,迦陵妙音宗抬著一箱箱聘禮,趕赴靈蛇魔壇。
緋紅親自接見了他們。
一頭巨蟒蜿蜒而落,緋紅赤足走上了蛇首,俯瞰著眾人,「諸位,別來無恙啊,怎麼,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禮啊。」
那是聘禮啊。
仇青晝捏了下耳垂,小聲地說,「師祖,我有事要跟你說——」
楚白露冷笑,「宓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敢搞我兒子,你下地獄跟閻王爺懺悔吧!」
仇青晝愕然不已。
什麼死期?不、不是來商議嫁娶之事,順便了結昔日心結嗎?
「噗哈——」
女子大笑,放浪形骸。
「你兒子細皮嫩肉,滋味的確不錯,看在小徒孫的份上,我本想取你二人性命,就當了結過往,沒想到你們妙音宗還上趕著來送死。」她手指往後一揚,「那就,讓我靈蛇魔壇今日開一道葷腥!」
萬蛇齊出,淪為煉獄。
「滋啦——」
仇青晝的臉頰被濺了一道血,那是迦陵一位師兄的,是那個還給他講過如何討女人歡心的熱情師兄。
眼看著一道道身影被蟒蛇吞沒,仇青晝四肢百骸俱是僵硬冰冷。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師祖……」
他張了張嘴,又頹喪跪下,「求您,求您開恩,放了他們。」
師祖的聲音不含喜怒,「怎麼,你出門一趟,心腸倒是被他們磨軟了?可還記得你對我的誓言?」
誓言?
他記得,記得的。
師祖說從此以後,他的雙膝只在她面前跪下,再無旁人。
仇青晝輕聲道,「師祖,是徒孫不好,可他們,畢竟是徒孫的血親,求您高抬貴手,饒了他們一回,徒孫日後必定為師祖驅策。」
「還驅策。」
女人低下頭,那未束的黑髮垂到他的面上,下頜被她強硬鎖住,絲絲疼痛。
「你既生一次反骨,就能生第二次。我本想把你當成我繼承人培養,如今看來,你也只能做一尊爐鼎了,真是平白浪費我的真心。」
仇青晝心一沉,驚慌抬眸,「師祖!」
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他而去了。
師祖仍舊眉眼含笑,只是不再像往常一樣疼惜他,她袖袍一甩,扔他進青帷,沒有耳鬢廝磨,也沒有情意綿綿,她宛若一尊冷冰冰的玉雕,收割了陽氣之後,便紅綾束腰,抽身離開。
「啪——」
一張令牌扔他胸口。
「你既做我爐鼎,我受用了,就滿足你,讓他們滾吧。」
仇青晝腦海一片空白,眼眶酸脹。
師祖、師祖不疼他了。
他強忍著疼痛跪了下來,「謝師祖!」
仇青晝用自己的一次屈辱承寵換了令牌,他進入蛇窟,把眾人放了出來,「你們快走吧,日後也不要來靈蛇魔壇了。」
楚白露被萬蛇啃咬,還在昏迷當中,迦陵掌門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這一次算是低估了靈蛇魔壇!
「那你怎麼辦?」
迦陵掌門咬牙,「你跟我們一起走!留在這裡只會被她糟蹋!」
「閉嘴!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快走!別回來了!」
仇青晝眼中橫生戾氣,把大家嚇了一跳。
他們不再遲疑,攙扶著出了蛇窟。
仇青晝剛想轉身,發現地上還有一道影子,他回過頭,與一雙黑眸對上。
「哥哥。」
這是他的親生弟弟第一次喊他。
「既然你這麼痛苦——」迦陵夜走上前,面帶笑容蠱惑,「那我替代你,好不好?」
仇青晝瞳孔一縮。
等他再醒過來,他不再是靈蛇魔壇的祭司徒弟,而是一名容貌盡毀的啞奴,他捂著疼痛的喉嚨,從屋舍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身後一群人追他。
「啞奴!別跑!那裡你不能進去!快停下來!」
仇青晝衝進了靈蛇宮,那少年正枕在女子的膝骨,舔著她的掌心。
因為雙生子的感應,仇青晝的臉頰也升起了一股紅暈,雙腿軟得成了一灘水。可是更讓他絕望的是,師祖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又將贗品抱入懷裡把玩。
「啞奴擅闖宮殿,拖下去,執三日蛇刑。」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啞奴,我是青晝!我才是仇青晝!
那是假的!假的!
仇青晝瘋了一樣掙扎著,灼傷的眼睛淌出血淚,但他筋骨俱廢,很輕易就被拘押起來。
他悽厲嗚咽著,師祖,你怎麼不認得我了?
而殿上的少年指尖繞著緋紅的黑髮,輕蔑一笑。
渡情劫?我讓你只有劫,沒有情!
第106章 仙俠文女主角(40)
「好玩嗎?」
緋紅指尖纏繞了少年的一縷黑髮,柔情蜜意的姿態,她的手骨突然收緊,幾乎要把少年的半邊頭皮扯了下來。
但迦陵夜只是抬眸,沖她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