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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抵住他的唇。
「你聽到了什麼?是心跳說了謊話嗎?」
許粒憤怒掐她腰肉,「我看你是被戚厭那個瘋狗灌了迷魂湯!你他媽憑什麼懷疑老子!!!」
「是不是,你心裡清楚。」
緋紅推開他的胸膛,「不過看在你跟我一場,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她彎下腰,從電視櫃裡抽出了一個薄筆記本,撕下一張,俯腰寫下地址和電話。
「喏。」
緋紅兩指夾住薄紙。
「這棟別墅給你。還有,這是燃粒畫廊的地址,以及負責人的聯繫方式,我已經轉到你的名下,你不懂運營也沒關係,會有專人替你打理。你的手呢,會有醫生定時上門,配合他們,一定會好好復原的。」
那張薄紙點在他胸口,她似乎渾然不知少年肌肉的僵緊,沖他笑得燦若春光。
「許燃,姐姐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嘩啦——」
紙頁被撕得粉碎,恍若大雪。
隱隱約約的縫隙里,窺見少年的面孔漂亮卻陰鬱。
「你想招惹就招惹,想離開就離開,你他媽憑什麼。」
許粒被激怒了,他扒下自己平日偽裝的溫順乖巧皮囊,拖著她的腳踝到繁麗地毯上,他伏在這片雪地上極致地情動,眼睛泛著瘋狂的紅,「老子不同意,老子不同意你聽見了沒?你喜歡那野狗是吧?那你最好看好他,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他!」
緋紅的黑髮迤邐鋪在地毯上,面孔充斥著潮紅,異常的嫵媚妖異。
她笑著看這場鬧劇,那程度不過是貓咪打碎了她的花瓶,那樣輕微而無需在意。她甚至伸展出手臂,摸到了茶几底下的煙盒和打火機。咔嚓一聲,燃起橘色火星,她撥弄著白霧,樣子是懶洋洋的。
許粒卻受不了她的輕慢,他歇斯底里搖晃她雙肩,「老子在侵犯你,你罵老子啊,你扇老子巴掌啊,你踹老子,你,你這算怎麼回事!!!」
透過煙霧,女人的目光虛虛穿過。
「捨不得,怕你疼。」
她說。
一句話足以讓許粒情緒決堤。
少年崩潰大哭。
他抱起了她,手臂痙攣抽動。
「對不起,對不起,老子錯了行不行,老子,老子只是害怕你被別人搶走……」
淚珠泅染她鎖骨。
緋紅的聲線涼薄,「所以你就以自己的身體為賭注?還捨得毀了你的上帝之手?許粒,你連自己都敢算計,你可真行。你還記得你哥哥?他讓你活了下來,你說要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畫家,讓許粒之名永垂不朽。結果呢,你毀了自己的手,你褻瀆了你的信仰。」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許粒的心情全隨她所定。
少年僵成了一具雪白的雕像。
他也不想的。
他控制不住。
他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他害怕她會走,害怕她會愛上另一個男人,害怕她會像丟棄一具玩偶那樣,把他丟得遠遠的。他賭氣離家出走,她沒有一絲一毫要找回他的念頭。她不想結婚,也不想給他名分,他只能戴上陰暗小人的面具,卑鄙驅逐對手。
哪怕是付出一雙手的代價。
緋紅將他的手拂開。
「……不要!」
許粒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緊緊反握住她的手,他哀求道。
「姐姐,給老子,不,給小寵物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要名分了,我不耍小心機了,我什麼都不要,我會安分,安安分分待在你身邊,一周一次,不,一月一次,你別趕我走,你,你每個月抽空見我一面,就一面,行嗎?」
「你不要刺激戚厭嗎?那你繼續刺激啊。」少年肩胛骨支起鋒利稜角,雪白背脊在抖,但他掐緊掌心,還是哆嗦著說出口,「我,不介意當工具人的,只要你吩咐,我隨叫隨到,好不好?我、我什麼都能幹的。」
他小動物般使勁拱她,卑微得有些病態。
「可我——」
她嘆息道。
「真不需要了啊。」
許粒嘴唇失去了最後一抹血色。
緋紅跟許粒分手後,最常去的就是醫院和公司。
半個月後,她給戚厭辦理出院手續,他可以回家靜養。
「扣子沒系好。」
她俯下腰身,細緻地解開錯扣的領子。
戚厭緊握輪椅手柄。
「別緊張。」
緋紅滿是愛憐,吻了吻他清瘦胸膛,「你傷勢沒痊癒,我不會亂來的。」
曾經不可一世的傲氣傢伙,只能坐在輪椅上任她施為。
感覺真棒。
緋紅若有所思,難怪男主喜歡打斷虐文女主的腿。
聞言,戚厭蒼白的臉色染上不正常的嫣紅,他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羞憤和絕望,嘴唇發顫,「你昨天也是這樣說的,結果你他媽把手伸進來——」
「我沒伸手。」緋紅正經申述,「是舌頭,你沒感受到差別嗎?」
「你……你他媽、你他媽的!金緋紅你個爛人你怎麼不去死啊!」
戚厭氣得發抖。
「我要長命百歲的。」緋紅的頰邊發彎彎地墜著,風情之中竟有天真之態,「我要陪嫣嫣白頭偕老的不是嗎。」
說著,她低下頭,勾纏了個吻。
戚厭坐在輪椅上,只能仰起頭,被迫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