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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剛才對方突然亮招,武力值猛地飆升,嚇了它一跳!
別看江湖勢力,諸如慈悲庵、盜天觀、太初書院,被緋紅一度壓得抬不起頭,但這是在她軍隊強橫鎮壓的前提下,實際上這些江湖遊俠好手,自小習武,爐火燉青,外家、內家、先天、後天、入室、宗師,一套又一套的等級把戰力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你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說不定人家還是天下第一劍客呢!
緋紅:『我打不過他?』
系統嚴肅臉:『理論上,只要你不開外掛,是的。』
畢竟原身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主,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也就是殉國,別說舞刀弄槍了,摸一下刀劍,侍女們都要擔心公主被劍尖傷到。而緋紅呢,倒是精通騎馬狩獵,可以抵禦殺手們的突然暴起,但宗師之上若想取她首級,沒有高手隨行,緋紅同樣難逃一劫。
當然,前提是掛逼禁用外掛。
緋紅撫掌大笑。
「不愧是盜天觀的少主,我倒是小瞧你這雙抓藥的手了。」
謫仙道,「我不想殺人,也不想殺你,宗政緋紅,是你逼我的。」
他捻起了數枚金針,刺破穴位封印,氣海重新流動,那些腥膻的、不堪的記憶再度變得栩栩如生,令醫者的眉間都多了一份陰沉,髮帶雪白,瞳孔猩紅,宛如墮仙。
他記起來了。
他是誰。
緋紅嘖嘖稱奇,在這要命的時刻,她竟然與他閒聊起來,「那個老頭果然所圖非小,不然世上的孤兒那麼多,他怎麼就偏偏撿了你這個骨骼驚奇的絕世天才,我也想出門轉轉了,看能不能撿個天才當兒子養。」
「你住嘴,師父待我恩重如山,豈是你這種陰險小人可以比擬的!」
醫者衣棱當風,如同瞬息萬變的雲海,將緋紅捲入其中,她一面躲閃,旋身掠過,抓起一個冷碟兒,朝他潑面扔去,又借著聲東擊西的鬧亂,她抽出隨身的駭犀劍,心狠手辣破他面門。
系統:『我靠!我靠!我靠!』
你們說翻臉就翻臉,都不給老實統反應的時間嗎?!
「鏘——」
劍尖震顫,餘波盪開,又被對方面無表情夾在兩指當中。
「啪!」
駭犀劍被他千鈞般的指力生生折斷,他袖袍一翻,劍尖擦過緋紅的臉龐,釘在她身後的彌勒榻上。
醫家的手腕潔白似蓮,美麗脆弱,卻輕易取她頸骨。
[本世界即將關——]
系統尖叫:『宿主!!!』
緋紅順勢橫臥了下來,商陸的指骨也碰到了彌勒榻的硬棱,要不是兩條長腿攔著,他險些就掉進了妖窟。
一向張揚猖狂的傢伙突然溫順伏身下來,醫者狂風暴雨般的進攻都滯住了,這小畜生轉了下腰,調整舒適的姿態,還不要臉地撩撥他,「好啦,人家打不過你,你要我如何,我都從你,這總可以了吧?還請先生留我一命。」
哈。
她現在還嬉皮笑臉。
她當他是什麼?是能當著親骨的面與她顛鸞倒鳳的孽種嗎?
他長臂越過緋紅的腰,沉悶一聲後,抽出那一截斷掉的劍尖,他面色淡漠,無悲無喜,「宗政緋紅,你的雄圖霸業,到此為止了——」
鳳犀簪墮到了頸後,她肩頭的衣襟也鬆散開來,露出一痕蜜脯。
「可以吃飽再上路嗎?」
緋紅認真地問。
「孤一想到,孤死之後,先生初陽不知被哪個妖精奪了去,就氣得想從棺材爬出來。」
商陸冷冷道,「昔日我要給你,你不要,你今日為了拖延時間,倒是會惺惺作態了,宗政緋紅,你當天子可惜了,怎麼不去唱戲!」
他愛恨交織,情緒也如滔天狂浪,難以平息。
劍尖逼近。
緋紅半躺在這張本該坐禪習靜的彌勒榻上,非但沒有沾染半分梵道,反而慵懶得像一條艷麗毒蟒,全身醉溺著紅塵俗氣,她似不滿足的小情人一樣撒著嬌,「別人都有斷頭飯,你送我一場黃泉床事,又怎麼了?」
他目如寒星,「你是不是忘了,你殺了我師父!」
哪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兒,會同仇人翻雲覆雨的?
「我是殺了。」緋紅手掌後抬,慢條斯理插了一下快掉落下來的髮簪,「盜天觀不臣我,這便是他應得下場,本想送他五馬分屍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忍了我的暴虐,你當感激我,還留你師父一個全屍!」
「你!」
謫仙心如死灰,出手不再猶豫。
自己最喜歡的人,殺了他最敬重的長輩,他當親手送她上路!
商陸指挾斷劍,正要刺入她的命脈,她快他一步,擒住他瘦硬的手骨,胸口的金珠翠鳥還撲棱著羽翼,直直迎了起來,三公主眸光灼灼,如同山花燃遍荒原,「死在最喜歡的先生手上,孤當無憾!」
他怔了一瞬,猝不及防被她抱住。
商陸手腕微抖,偏了準頭。
「嘭!!!」
彌勒榻隨之翻轉,倆人掉了下去。
黑暗湧來,商陸下意識撈住她的腰,反被她一腳踹開。
「咚!咚!」
落地聲。
驚呼聲。
還有——
「鎖住他!!!」
是機關!
商陸驟然反應過來,剛才她為何插了一下簪子,那個姿勢其實有些突兀,但她做事慣來乖張,他見得多了,竟沒發現什麼不對。他就地滾了一圈,躲開了追捕,然而密道狹窄,又處處機關,弓弩毒箭,猩紅地刺,滾石陷阱,任憑是江湖第一高手,在輪番設陷之下,也要精疲力盡,難以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