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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一笑,「你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吧,這崑崙山進來困難,出去也困難,你幫我……回家,我們就兩清了。」
「……好。」
少女臉上失望之色更重,她也沒說什麼,緩緩閉眼。
「什麼時候取血?」
「現在。」
少女捏著手,輕輕一顫,嘴唇微動,「隨你。」
樓撼星從地上爬了起來,陰陽化生經的內容他早就熟知於心,很快便凝出了一隻陰陽化生蝶,當它展開雙翼,卻撲向了樓撼星的心口。
「噗嗤!」
羽棱穿透血肉,樓撼星悶哼了一聲,生機迅速凋零。
好疼。
他甚至疼得逼出了眼淚。
樓撼星喃喃道,「原來你當初,是這般痛的。」
少女被這反轉愣在了原地,她手足無措扶住了樓撼星,「你,你弄錯了,這下怎麼辦?」
「沒有弄錯。」
樓撼星容色蒼白,將那一隻銜咬了精血的陰陽化生蝶裝入瓶子裡,他這才揚起笑容,「我送這滴血過去,他們,咳咳,應該不會再打你的主意了。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心意。等風頭過了,我就送你回聚窟藍家。」
她從前是那般好,他怎能卑鄙再毀她一回?
待她回到聚窟藍家,定會被家人當成掌上明珠一樣捧著,等年歲到了,再相看個如意郎君,夫婦順遂,兒孫繞膝。
她會很好很好的。
樓撼星將一切辦妥後,送藍緋紅出了崑崙山。
「我就,送你到這裡了。」
白水浩浩,天河一色。
樓撼星強顏歡笑,「這艘船,叫美人懶梳妝,是我替一位纖衣宗師姐辦事時,她給的酬勞,我一個男子,用不到這艘精緻纖巧的美人紅船,就當是你我的分手之禮吧。」他其實有很多話要說,可到了嘴邊,又一一咽下。
藍緋紅穿著一身紅衣,她十五歲來了太上墟,在仙山靈溪里養了三年,眉眼長得開了,有了點樓撼星熟悉的艷色。
女子俏生生地說,「我藍家有個傳統,臨別要喝一尊桂葉鹿蹄酒。」
她取出個玉壺,用兩個翠綠玉杯盛著。
樓撼星滿心痛楚地想著,或許這是他同她喝的最後一杯酒了。
不,也許還有她的喜酒。
想到她大喜之日,樓撼星更絕望了。
「師兄?」她貝齒壓著紅唇,「連一杯酒你也不肯喝嗎?」
樓撼星身體顫抖,他端了過來,一口飲盡,「師妹,我祝你,良緣美滿,花好月圓……」
酒入愁腸,烈意連綿,樓撼星被燒得臉直接紅了,腳步也晃了起來。
當他看見三個藍緋紅的時候,自己也受不住了,醉得昏睡過去。
樓撼星是被生生渴醒的。
也許是臨別酒的後勁太大了,他昏沉得頭痛欲裂,不由得伸手一扶,結果發現手腳被捆在窄床上無法動彈,衣物更是被扯得只剩下一件中衣。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遇上個劫色的匪徒?他羞惱無比,「還不快將你爺爺放開——」
他這一吼聲嚇得旁邊的人顫了一下,手中的書滾落下來。
樓撼星定睛一看。
《謝紅鸞馴獸記》。
他登時一口氣沒提上來。
樓撼星發狠地想,他定要將劫匪挫骨揚灰,不得輪迴!
隨後他狠狠剜了一眼「劫匪」,船艙昏暗,只點了一根絳蠟,她穿著抹胸跟紗褲,密密匝匝的長髮卷在胸前和腰側,露出瑩白的手腕和腳踝。
他愣住了,「紅……怎麼是你?」
她撐著氣勢,色厲內荏地說,「是我啊,怎麼了?就許你騙我要心頭血,不准我迷昏你帶回家嗎?我告訴你,現在,嗯,現在你是我藍緋紅的人了,乖乖躺好,不許亂動!」她又撿起了那本手札,視若珍寶般拍了拍灰塵。
樓撼星從死氣沉沉到滿血復活也不過一瞬,他胸前的春水都要漲破開來,歡喜得渾身發顫。
他於是乖乖不再亂動,一雙眼笑著望她。
她背著他,將那手札鬼鬼祟祟看完了,又塞進了某個地方,這才走到他旁邊,手拂了一下他的臉。
樓撼星聽話含住了她手指。
對方嚇了一跳,「你你你幹什麼!」
她後來又覺得自己太弱了,動作強硬起來。
樓撼星早就按耐不住了,拱著腰身,像個小犬一樣,向她索取。她為難蹙眉,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奇怪?這個,男子應當在上面的,我娘手札都是那樣說的。」
「原來那是岳母的墨寶,難怪我一看那書名就覺得氣度不凡。」
樓撼星恭維了一句。
她鬧了個紅臉,「什麼岳母,你好不知羞。」
樓撼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小心翼翼環住她,表情從隱忍到愉快,眸中星辰也熠熠生輝。
少年仙君吻了吻心上人的耳後小痣。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只要你歡喜,我怎樣都好。」
而緋紅見著這一幕,嘖了一聲。
「這個小仙君,倒是做了個美夢呀。」
系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緋紅巡守屍侯府,又發現了另外兩位,應不識跟鄭風生,這一對師兄弟藏得很深,小心謹慎,竟沒有中招。
緋紅低低一笑。
「人多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