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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放:在哪,先別走,我陪你一起去。]
林夕的動作一頓,其實他不想讓秦放知道他與林家的事,因為那不僅可悲還很可笑。但此時他看著秦放的這條消息,心中的壁壘再次塌下一角。
他再一次向秦放認了輸。
[夕:我在學校東門等你。]
林夕剛到東門沒幾分鐘,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喇叭聲。轉身一看,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秦放正坐在駕駛座上,笑著沖他招手。
林夕看看秦放,又看了一眼緩緩駛到面前的邁巴赫,這輛車是他熟悉的,前世秦放常開的就是這車。
這也是為什麼在祟山,林夕會誤以為那輛越野車的主人是哪個不怕死的富二代,他從沒見秦放開過那輛越野車。
林夕上了車,秦放道:「地址給我。」
林夕便報了地址,秦放聽完後面上看不出異樣,心思卻動了起來。身為逃逸在外,不去地府報導的邪祟,秦放對玄門的一切都十分清楚,自然也包括清祟宴。
林夕所報的地址恰好是今年玄門清祟宴舉辦的地點。這清祟宴對玄門弟子來說有多重要,秦放自然是知道的。
秦放一面調轉車頭,一面悄悄看了林夕一眼,就見林夕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夕雖沒有說話,但秦放能感覺到林夕此時心情並不好。他在心裡算了一下時間,暗道莫非林夕的轉變跟這次的清祟宴有關?
想了想,秦放說道:「林夕,這好像是今年玄門清祟宴舉辦的地址,你報名參加了?」
林夕正想著其他事,聞言詫異道:「你知道清祟宴?」
秦放看他一眼,嘴唇挑起來,「玄門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
林夕一想也是,玄門與鬼對立,摸清對方底細,是必須要做的事,更不要說秦放這種在人鬼兩界都混的如魚得水的人物。
林夕靠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直視前方,他輕聲道:「我沒報名,錯過去了。」
「那你說去看你大哥,你哥參加了?」
秦放邊說邊在腦海中翻找一通,林夕的大哥叫林亦,他前世曾見過。
林亦性情溫和,與他的父親林業很像。只是這林亦的身子一直不好 ,整日病懨懨的,沒人的時候總是苦著一張臉,也不知是為什麼。
想到林亦的病體,秦放忽然記起一件事,恰好是與清祟宴有關的。
前世的這個時候,秦放正被地府那邊派來的鬼差纏的頭疼,就連想見林夕一面,都找不到機會。那段時間玄門很多事他都是後來才聽說的。
據說那一年的清祟宴上出了意外,比賽場地內混進去一隻鬼力極高的厲鬼,縱是長老級別的天師,對上那隻鬼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不要說那群參賽的不滿二十歲的小天師。
那隻鬼魅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比賽場地與外面隔絕開了。外面的天師縱使察覺到不對,一時也不能進去阻止。
那場清祟宴死傷慘重,聽聞最後是林亦已命賭命的方式殺了那隻厲鬼,林亦也因此成了玄門的英雄。
那件事後,秦放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林夕,再相見時,林夕好像不會笑了。
秦放微皺了下眉,林夕沒有報名,他這個時候去清祟宴,是想做什麼?莫非前世的清祟宴有貓膩?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秦放的神色冷下來,就聽沉默了許久的林夕嗯了一聲。
秦放暫且按下心頭怒意,溫聲笑道:「你這次過去,應該不僅是為了給你哥加油那麼簡單吧?」
聽了這話,林夕也笑了,他摸摸自己的臉,問道:「很明顯?」
秦放看他一眼:「十分明顯。」
林夕面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只是眼底卻覆了一層悲傷,他就這麼笑著:「我對那清祟宴特別感興趣,想頂替大哥去走一趟,希望到時候他不要怪我。」
看著林夕臉上的笑容,不知怎地,秦放心頭驀地一痛。
前世的時候林夕的性情宛如銅牆鐵壁,讓人無法窺探他內心所想,情緒也鮮少外露,重生歸來的林夕依然是那樣,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不再掩飾。
秦放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陪著他笑:「林哥很有想法啊。其實我對那清祟宴也挺感興趣的,我看要不這樣,到時咱們把你大哥綁了,我們兩個進去玩一趟?」
林夕這次是真心笑起來:「清祟宴上各大門派資歷老的天師都會到場,你就不怕暴露身份,到時候……」
他比了一個手勢,眼底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殺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顯得十分富有朝氣與活力。
秦放一挑眉,用十分倨傲的口氣說:「放心,那群老東……那群天師不能拿我怎麼樣。不過你真的決定跟我一起坑你大哥?」
不知怎地,林夕的心情忽然就變好了,他目視前方,此時雖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陽光卻已經十分明媚燦爛了。
街邊有年輕的姑娘撐著遮陽傘快速穿過斑馬線,身上的碎花長裙在風中搖曳,林夕彎起嘴唇,「坑。」
秦放道:「那我可就捨命陪君子了。」
林夕與秦放趕到B市,已是下午兩點。他們也不著急,先吃了午飯又在賓館裡好好睡了一覺,等到太陽落山,林夕才聯繫林亦。
「小夕?」接到林夕的電話林亦很是意外,「你到B市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