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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幽沒有回話,腳步不停地來到屏風前,這才頓住了腳步,說:「王爺為何沒召人侍候沐浴?可是他們惹王爺鈺咥生了氣?」
「臣想清靜清靜,便讓他們退下了,皇上找臣可是有事?」離憂將浴巾扯了下來,圍在腰上。
「王爺為何事煩憂?為何突然來這章華宮?」
「下午時分,皓月公主登門,臣原想借病推脫,卻不想皓月公主突然昏倒,臣不得已只能留公主在府中,又怕會惹人非議,便暫時來皇宮住幾日。皇上若是不喜,那待臣沐浴完,便自行回王府。」離憂邊說,邊拿澡巾擦洗著身子,有球球盯著,他不會有危險。
「皓月公主登門?」肖九幽停頓了停頓,接著說:「看來攝政王魅力無雙,竟惹得皓月公主不顧矜持親自登門,真是好生讓人羨慕。」
一聽肖九幽的語氣不對,離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心道:「這個女主可真是禍害,我好不容易在肖九幽面前刷的好感,指不定經他這麼一鬧,又回歸原點了。」
離憂連忙解釋道:「皇上,皓月公主居心不良,目的便是挑撥你我君臣關係,皇上切莫中計才好。」
「攝政王以為皓月公主長得美嗎?」
離憂怔了怔,小聲問球球,說:「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球球搖了搖小腦袋,也跟著小聲說:「不知道。」
離憂聞言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說:「他又聽不到你說話,你學我幹嘛?」
球球委屈巴巴地撓了撓小腦袋,說:「主人,他過來了。」
離憂一怔,連忙轉過頭去,只見肖九幽赤著身子站在屏風旁,真正的一絲不/掛。離憂連忙轉過頭,老臉一紅,說:「皇上,你這是作甚?」
「王爺已有數日未曾要九幽了,九幽想得很,今日便讓九幽侍候王爺吧。」肖九幽說著便走了過來。
離憂猛地站起身,動作利落地邁出了浴桶,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說:「皇上,臣說過不會再碰你,若皇上實在是……那便去召後宮的妃子侍寢。」
肖九幽躲著他的離憂,心中既憤怒又委屈,說:「王爺還真是一字千金,說不碰九幽,現在連看都不願再看一眼。」
離憂身上都是水,手上的衣服又繁瑣,越是手忙腳亂,越是出錯,急得離憂生生出了一身汗,說:「皇上,臣說過『日久見人心,且看日後』,就一定不會食言,皇上實在不必如此試探。」
「這人不會真是闖入者吧,否則怎麼可能上趕著送上門。媽媽咪呀,都說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就連太監出門都不安全了嗎?男女主輪番轟炸,還讓不讓我好生攢演技值了。」離憂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試探?」肖九幽自嘲地笑了笑,說:「若我說,我已經不能與女子行房,王爺信嗎?」
離憂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肖九幽,卻在接觸到他□□的身體後,尷尬的移開,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小皇帝不會被梁華君掰彎了吧?可原劇本可沒這樣的劇情設定啊。」
「皇上只是太累了,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
「太后被送走了,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下半輩子青燈古佛,或許還能贖點罪。這本應是好事,可九幽心裡卻不知為何空落落的,難受得很。王爺,今日便陪陪九幽吧。」
木晚晴即便做了再多的錯事,說到底也是他母親,他對她的感情是愛恨交加。現在木晚晴被送去廣恩寺,贖她犯下的罪,肖九幽心中的怨恨消散了些許,埋藏在心底兒子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冒出了頭,讓他心情複雜,也在清理當中,離憂倒是能夠理解。
「皇上若是想找人聊一聊,臣樂意奉陪,還請皇上先把衣服穿上。」
肖九幽沉默地看著離憂,邁開步子走了過去,說:「我只想王爺能要我,就像之前那樣,王爺想如何便如何,九幽這次心甘情願。」
離憂眉頭皺緊,看向肖九幽的眼睛,此時的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好像身處黑暗當中,找不到出路,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如果他是闖入者,那他對木晚晴就不會有感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離憂又開始搖擺。
離憂系好中衣的衣帶,繞過肖九幽走了出去。
肖九幽怔怔地看著離憂,看著他消失在眼前,委屈洶湧而至,他眼眶發酸,無助地蹲下身子,將自己蜷縮起來。為什麼他的心這麼難受?為什麼他放下所有過來求他,他竟然不屑一顧,為什麼就連他也棄他而去?
離憂繞到屏風後面,撿起地上的衣服,又走了回來,看著蜷縮在地上的肖九幽,心裡不禁沉沉地嘆了口氣,說到底他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在現代還是個生活在校園中的孩子,可他卻經歷了那麼多黑暗,以至於現在心理已經變得不正常。
離憂蹲下身,將衣服披在肖九幽的身上,隔著衣服將他抱緊。現在他能給的,也就只有一個擁抱了。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離憂,看到他眼底的憐惜和溫柔,他從未這樣看過自己,他的眼神仿佛一束光,正將他從黑暗中一點一點的拉出來。
「皇上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太過壓抑,對身體不好。」
肖九幽沉默地看著離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的洶湧而出。
離憂抱住肖九幽,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離憂實在不忍心看著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