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車子徑直開進老宅, 停穩後三人相繼下了車,警察局局長凌志聽到車響,連忙迎了出來, 徑直朝著褚良走了過來。
「大帥來了。」
雖然凌志的年紀比褚良要大,但礙於身份, 他不得不對褚良恭恭敬敬。好在褚良為人行事都很正派,凌志對他倒也心服口服。
「凌局長, 到底發生何事?褚振華是怎麼死的?」
不待凌志說話,褚蘭就從房子裡沖了出來, 一把抱住了褚良的腰,哭著說:「大哥, 你終於來了,嗚嗚,蘭蘭好怕,嗚嗚……」
褚良微微皺眉,卻沒有推開褚蘭, 反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說:「蘭蘭不怕, 和大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褚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只是哭著說『害怕』。
離憂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正看到柳茹走出來,額角貼著紗布,似是受了傷。
柳茹雙眼紅腫,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來到褚良身前站定,傷心地說:「大少爺,老爺他……老爺他被人殺了。」
褚良推開褚蘭,冷淡地看向柳茹,直截了當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茹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說:「昨晚我起夜,發現房門竟然開著,以為是張叔走時忘記關門,哪知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從客房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刀,我嚇得大叫,慌忙逃跑,驚動了房間裡的老爺。那人見我們看到了他的模樣,就起了歹心,打算殺人滅口。老爺和他扭打在一處,被那人用刀捅死了。」
「既然那人打算殺人滅口,為什麼你們兩個沒事?」褚良這話問得極其冷漠,可見他對兩人確實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當時我見老爺和那人扭打在一處,就從廚房拿了一把刀,捅傷了他,他在殺死老爺後,好像也有些撐不住,就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我……我們也不敢追,只能等到天亮才報了警。」
「那人的長相,你應該記得吧。」
「記得,只是普通的長相,沒什麼特徵,我也不好描述。」
褚良邁步走向房門,褚蘭想去牽他的手,被他躲了過去。他回頭看看離憂,說:「裡面血腥氣大,阿傑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哥,我不怕,好歹他也是我們的父親,總要進去看看。」
褚良點點頭,說:「嗯,那你跟緊我。」
離憂緊跟著褚良來到房門前,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樓梯口的褚振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檢查屍體。褚良徑直走了過去,離憂緊隨其後。
凌志連忙介紹道:「大帥,他叫喬明,是我們警局的法醫,也就是仵作。」
喬明僅僅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
凌志訕訕地笑著說:「大帥見諒,他就是這副臭脾氣,不過技術上還是很過硬的,而且還留過洋,很多案件都是有了他的參與,才破獲的。」
褚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離憂卻蹲下了身子,看著喬明檢查屍體,問:「他的致命傷是胸口這一刀嗎?」
喬明看了他一眼,說:「這一刀直接插進心臟,不死也難。」
看著屍體腰兩側幾乎對稱的淤青,離憂繼續說:「看他的傷勢,應該是兇手跪坐在他身上,舉起刀直插他的心臟。」
喬明再次看向離憂,眼底滿是驚訝,說:「確實如此。你也學過法醫?」
離憂搖搖頭,自嘲地笑著說:「沒有,因為身體原因,我才剛讀書沒多久,屬於大齡學童。有一點很奇怪,既然是兩人扭打在一處,兇手又受了傷,不可能那麼容易得手,可這胸口的傷口卻很平整,明顯是一刀斃命,似乎是……兇手在刺進這一刀時,死者並沒有掙扎。」
喬明眼底的驚訝更濃,看向離憂的眼神獄傒變得熱情,說:「那是因為死者在胸口中刀之前,後腰處也被刺了一刀,導致他癱倒在地,完全沒了反抗的能力,然後兇手又在胸口的位置補了一刀。」
喬明邊說,邊翻過屍體,給離憂看身後的傷口。
「原來如此。」離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不過這傷口的位置有點奇怪。」
「你說的沒錯,這傷口確實奇怪,位置太低,再加上傷口的形狀,刺入這一刀的人不是孩童,就是侏儒。」喬明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褚蘭,接著說:「屍體除了這兩處刀傷外,臉上有割傷,手腕上有抓傷,指甲內也有皮屑組織。再就是後腦的這處挫傷,推測是摔倒後撞到了什麼,頭皮有出血現象,應該會在現場留下血跡。」
離憂自然明白喬明的意思,他站起身在四處轉了轉,又來到窗口的位置,最後停在了門口。
褚良一直在留意離憂的行動,出聲問:「阿傑發現了什麼?」
離憂神秘地笑了笑,說:「哥,你派人去叫一下張叔,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褚良點點頭,讓人去找張叔。離憂則順著樓梯上了樓。
緊跟在身後的柳茹見離憂伸手去推褚蘭的房門,出聲阻止道:「那是蘭蘭的房間,二少爺進去有些不大合適吧。」
離憂奇怪地看向柳茹,說:「蘭蘭不是在外面麼?況且我是她哥,進她的房間有什麼不妥?」
「蘭蘭已經十歲,你一個當哥哥的進她的房間,確實有些不妥。況且還有這麼多人跟著。」
「二姨娘,爹死了,死在了自己家裡,這整個宅子都是案發現場,必須仔細排查,別說褚蘭的房間,就是你的臥房,也不例外。你這樣橫加阻攔,難道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