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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將一切看在眼裡,對離憂的懂事更加心疼,也跟著走到了褚良的身邊。
看著離憂通紅的雙眼,褚良心裡的怒火壓都壓不住,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哥,爹只是來找我說點事,沒什麼,真的,你別生氣。」剛才的一切都被徐澤看在眼裡,即便離憂什麼都不說,徐澤也會代他說,所以他越是為褚振華開脫,越能體現他懂事和顧全大局。
「找你說事,說什麼事?我只聽到他說要打死你。」褚良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看著褚振華。
在看到褚良的那一刻,褚振華就像大冬天裡被潑了盆涼水,整個人透心涼,只是他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如果現在認慫,那今天來的目的就徹底黃了,他只能硬撐。
「你看我做什麼?褚良,就算你做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說搬出來就搬出來,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是不是也想學這個小畜生當白眼狼?」
「小畜生,白眼狼?」褚良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說:「自我娘去世,一直都是我在照顧阿傑,他的醫藥費,包括你吃喝玩樂的錢,都是我做工賺的,你說誰是白眼狼?你除了在血緣上是他爹以外,你為他付出過什麼?」
褚振華一噎,強詞奪理地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爹,你們現在長大成人,就有責任給我養老!」
褚良冷笑著說:「你養了我十年,我養了你十五年,說到底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如果你好好待阿傑,我不介意給你養老送終,但你們趁我不在,怎麼對待阿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沒找你算帳,是看在我們到底有那麼點血緣關係的份上。」
離憂小心地拉了拉褚良的衣袖,說:「哥,爹剛才沒打我,你別生氣。今天可是大日子,咱們的家事以後再說,不要影響了今天的舞會,讓人看了笑話。」
離憂是句句都在為褚振華開脫,可褚振華卻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反正褚良已經認定他苛待離憂,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說:「褚良,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心裡清楚,如果想順順噹噹的過,就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就豁出去這張老臉,讓整個華城的人都知道赫赫有名的褚大帥,是個不孝順的白眼狼。」
褚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褚振華和褚良軟著來,或許褚良能看在他們是血親的關係上,給他養老。可褚振華被離憂架到了火上烤,他根本軟不下來,所以這次不僅達不到目的,還有可能讓褚良徹底與他斷了關係,這就是離憂要的結果。
褚良忽而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說:「徐澤,去叫兩個人,再拿一個麻袋。」
徐澤看了一眼褚振華,應聲說:「是,大帥。」
褚振華怔了怔,隨即色厲內荏地說:「褚良,你想做什麼?」
離憂眼底也滿是擔憂,說:「哥,只要你好好的,受再多的委屈我也不怕,你可別犯傻。」
褚良看向離憂,眼神變得溫柔,說:「哥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我的阿傑過得舒舒服服、快快樂樂,如果有人傷了你,無論他是誰,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看著褚良眼底的認真,離憂心裡感動,相信無論誰有個這樣的哥哥都會貪戀,他好似懂了褚傑的執著。他揚起笑臉,同樣鄭重地說:「哥,只要有你陪著,我就覺得幸福,所以哥也一定要好好的。」
第47章
褚振華看看面前的兩兄弟, 突然意識到,無論是褚良,還是褚傑, 都已不再是任他擺布的孩童, 他們已經長大成人,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腳步聲響起, 徐澤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士兵, 士兵的手裡拿著一個碩大的麻袋。褚振華恍然回神, 有些不安地說:「褚良,你……你想怎麼樣?」
「褚振華,過去十五年我為你當牛做馬, 已經還清了你的債,現如今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今天我就留你一條命, 如果再來找阿傑的麻煩,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褚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 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的身上原本就是滿身煞氣, 唯一的溫柔都給了褚傑,如今看褚振華的眼神, 就像看戰場上的一具屍體,不帶絲毫感情。
褚振華被褚良看得心驚膽戰,卻強撐著說道:「你……褚良,我對你有生養之恩,莫說十五年, 就是這輩子你也擺脫不了這層關係,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爹!」
褚良冷笑, 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揮了揮,說:「把人捆了扔出宅子,以後如果他在附近徘徊,看到一次打一次。」
兩名士兵立定行禮,拿著麻袋就朝褚振華走了過去。
褚振華大驚,出聲叫喊,驚慌後退。
徐澤走到門前,面不改色地關上房門。
看著褚振華狼狽的模樣,離憂心裡暗罵活該,嘴上卻擔憂地說:「哥,你這麼做,會不會讓人說閒話?」
褚良攬上離憂的肩膀,說:「別擔心。如今這世道,誰槍桿子硬,誰就是天,我看哪個敢說我的閒話。」
褚振華一個被掏空了身子的中年男人,又怎麼可能是兩個年輕體壯的士兵的對手,很快就被捆了個結實,裝進了麻袋,被士兵合力架了出去。
「哥,我受點委屈沒關係,頂多是被罵上兩句,打上幾下,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哥拼了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不想哥因為我聲譽受損,不值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