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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不能驗DNA,到底是不是她兒子,還真不好說。
張姨篤定地說:「他就是我兒子,他身上那塊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不會有錯。大帥,少爺,我知道這次我們犯的錯不可原諒,他雖然活了下來,卻也廢了一條腿,已經受了懲罰。如果還不夠,我可以陪命,求您放過他吧。」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父親是誰?」
張姨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他……他是老爺的兒子。」
離憂驚訝地睜大眼睛,說:「你是說他是褚振華的兒子?」
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張姨也就沒了隱瞞的打算,將隱瞞了二十多年的事說了出來。
張姨名字叫張翠,是苗家的家生子,和苗盈盈一起長大,兩人的主僕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在苗盈盈出嫁以後,她也跟著來到了褚家,繼續侍候苗盈盈。
苗盈盈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褚振華一次醉酒,強/暴了張翠,張翠生怕苗盈盈知道這件事動了胎氣,也怕會影響兩人的關係,便一直忍著沒說,這卻成了褚振華威脅她的理由,每隔一段時日,褚振華都會強迫張翠,和他發生關係。張翠雖然覺得屈辱,卻也明白自己沒了清白,這輩子不可能再嫁人,心境也就慢慢發生了變化。
雖然每次事後,張翠都會喝下避子湯,可不幸的是她還是懷孕了,她惶恐不安,如果自己未婚先孕,被人知道,那她這輩子就只能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來。後來她一狠心,買了墮胎藥,可肚子裡的孩子卻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張翠就找了個理由,說要回家看看,這一去就是三個月,她找了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租了個房子,生下了一名男嬰。沒人照顧,沒人接生,張翠自己生下了孩子,親手拿剪刀剪斷了臍帶,親手給孩子洗了澡,親手將孩子送給了一對夫婦。
前段時間,褚良帶兵回了華城,一個青年突然上門,找到了在褚家做工的張翠,他說他是當年那個孩子,還給張翠看了身上的胎記。張翠這輩子唯一愧對的就是這個孩子,她頓時老淚縱橫,抱著青年哭了半晌,兩母子自此相認了下來。
詢問之下,張翠得知當年那對夫妻離開了華隅媳城,回了鄉下,在他十六歲的時候,雙雙病死,現在他在褚良的手下當兵。因為那對夫妻臨死之前,曾告訴他身世,所以他才會過來認親。
離憂提出疑問,說:「既然他十六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為什麼現在才來認親?」
「他心裡對我有怨,怨恨我當年丟棄了他,所以即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沒來認我的打算。後來他當了兵,幾次死裡逃生,也就想開了,所以在大帥進駐華城後,馬上來找我。」
離憂點點頭,這樣的理由倒是能說得過去,說:「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李華,隨了他養父的姓。」
「那他知道他的生父是誰嗎?」
「不知道,他問過,我只說那人已經死了。」
「這次的計劃……他是怎麼說服你的?」
張翠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好半晌才說:「他說他喜歡上一個姑娘,那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他現在只是個小兵,雖然跟在大帥身邊,大帥卻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根本配不上那個姑娘。」
褚良皺緊眉頭,說:「就因為這個,您就不顧咱們三十年的情分?」
「是啊,張姨,你完全可以跟我們說清楚,雖然我們不待見褚振華,但他到底跟我們血緣關係,我們不會虧待了他。」
「如果說了,他的日子雖然能好過些,但說到底他就是個私生子,外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一樣要受人指指點點?」
離憂面色複雜地看著張翠,說:「張姨,這個計劃是誰想出來的?」
張翠被問得一怔,眼神躲閃地移開視線。
雖然張翠沒有回答,離憂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說:「宴會上的殺手,跟張姨有關係嗎?」
張翠的身子一僵,隨即說道:「少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承認這次的計劃我參與了,但其他事我沒做,少爺不要將所有事,都扣在我頭上。」
「張姨,你應該了解背叛者的下場,我能大發慈悲的送他去醫院,也能讓他再去見閻王。」離憂說話不似之前的溫和,帶著些殺伐果斷的氣勢,和平日裡溫和的他大相逕庭。
「少爺,他和您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您怎麼能下得去手?」
離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你不是也明知我們是親兄弟,卻無視甚至促成他對我們下手麼?怎麼反過來就不行了?」
張翠一陣語塞,看著離憂卻不知該怎麼反駁。
「況且他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兄弟,全憑你自己說,又有什麼證據?張姨,他能不能活,就看你說不說實話。」離憂說出的話分外冷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褚良一直在旁邊看著,完全沒有插話的打算,即便離憂現在表現的如此反常,他也沒有半分懷疑,反而覺得他的阿傑長大了。
張翠看看離憂,又看看褚良,掙扎了半晌,終是鬆了口。
「少爺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吧,希望事後少爺能信守承諾,放阿華一條生路。」
「宴會上的殺手是跟你有關係嗎?」離憂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