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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勞王爺了。」見離憂堅持,林昭溫順地坐了下來。
離憂將帕子浸濕,又擰了擰,這才給林昭擦洗了起來,因為上了不少的胭脂水粉,離憂只擦了一遍,就已經把帕子染得五顏六色,連忙說:「別睜眼,還沒卸完。」
「是,王爺。」
離憂在水盆里洗了洗帕子,又給他擦洗了兩遍,這才算洗乾淨,離憂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感嘆道:「人吶,果然不能做虧心事。」
看著林昭通紅的臉,離憂以為是自己剛才給他擦臉的時候用力太大,不禁有些心虛地問:「方才本王可是弄疼你了?」
林昭聞言臉色更紅,就像充血了一樣,慌忙起身,說:「沒有,王……王爺若是沒什麼吩咐,我便先回去了。」
「哦,好,那你退下吧。」
林昭如蒙大赦,轉身來到門前,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球球擠眉弄眼地笑著說:「主人,他這是害羞了嗎?嘿嘿,我總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主人成了萬人迷。」
離憂哭笑不得的說:「一個太監成了萬人迷,這讓哪兒說理去。」
離憂招來梁坤,幫自己穿上朝服,坐上車輦就進了宮。之前都避之不及,現在卻主動送上門,離憂的心情相當複雜。來到御書房門口,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肖九幽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過去,只見離憂身穿朝服,不禁微微挑了挑眉,說:「攝政王的身體可是見好了?」
離憂躬身行禮道:「參見皇上。」
肖九幽沉默了一會兒,說:「攝政王免禮吧。」
離憂起身,說:「皇上,臣有一事想稟告皇上。」
「哦?能讓攝政王主動來見朕,看來這事不小啊。」肖九幽語氣中的不滿顯而易見,絲毫沒有掩藏的意思。
離憂就當自己沒聽出來,徑直說道:「皇上,前段時間臣偶然得到一份海圖,好奇之下便讓人去尋,發現這島嶼正是前朝虎頭軍的駐地,只是如今已被旁人占據。」
肖九幽眼神閃了閃,說:「虎頭軍的駐地?當年虎頭軍堪稱東楚第一,與之交戰,可是折損了不少人手,僅憑他們,便讓東楚硬撐了三年。即便到最後東楚滅亡,虎頭軍仍舊搶掠了不少財物,讓皇祖父損失慘重,如今其駐地又怎會被旁人占據?」
「皇上,虎頭軍英勇無敵,是因他們常年征戰。自從東楚滅亡,他們便逃到不忘島,安居一隅,有了家室,收了心,早就忘了沙場征戰,也早就不是那支讓敵軍聞風喪膽的虎頭軍,被人攻占不忘島,也不是不可能。」
「那攝政王可知不忘島是被何人攻占?」
「是平王。」
「平王?」
「是,如今統領不忘島的是平王私衛統領黃輝民。他們攻占不忘島後,殺了島上的男子,肆意凌辱島上的婦孺,實乃喪盡天良。臣以為平王此舉,實為不妥。」
「他們是虎頭軍的後裔,與我東肖皇室是死對頭,他們被屠戮,朕該拍手稱快,有何不妥?」
「皇上,守成和開國不同,想要長治久安,需施仁政。平王所屬之行為過於殘暴,不知情者或以為是皇上指使,與皇上以仁政治國背道而馳,與皇上的聲譽有損。況且攻克不忘島日久,平王卻並未向皇上稟告,可見其居心叵測,還請皇上三思。」
這一串之乎者也說完,離憂只覺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攝政王所言不無道理。」肖九幽看著離憂,說:「那依攝政王之見,朕該如何處置?」
「皇上,平王野心勃勃,暗中招兵買馬,恐已有二心,皇上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肖九幽站起身,繞過御案走了下來,徑直走到離憂身前。離憂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避免肖九幽又和上次一樣,離憂連忙轉移其注意力,說:「皇上,江湖中有個門派,叫靈門,以收集消息存世,自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臣曾派人去打探消息,得知了不忘島的事。近日,靈門卻突然傳出消息,說不忘島有前朝遺留的寶藏,引得江湖風起雲湧,各門派集結不忘島,臣擔心會有人趁機生亂,故而進宮將此事如實告知皇上。」
肖九幽并沒有步步緊逼,停在原地看著他,說:「趁機生亂?一群江湖草莽而已,去的又是海外孤島,能生什麼亂事?」
「平王攪進不忘島一事,定不會這麼簡單,我們不能不防。」離憂不能實話實說,很多事都不好解釋。
「攝政王似乎對平王十分忌憚,這是為何?」
「皇上可別忘了,你這皇位本是從他手裡搶來,若你們兩人易地而處,皇上會甘心麼?」
「皇位?」肖九幽嘴角勾起一抹笑,說:「若早知登上皇位是這種代價,攝政王以為平王會想坐這個皇帝麼?」
離憂神情一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臣已將此事如實告知,皇上要如何抉擇,臣不干涉,臣告退。」
離憂微微躬身,轉身就走。
肖九幽三兩步走到殿門前,擋在了前面,他拿掉頭上的玉冠,黑色的長髮散落在肩上,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離憂,說:「王爺,九幽已有六日不曾見您,兩月不曾侍候王爺,您當真不想嗎?」
離憂移開目光,說:「皇上,臣……」
「梁華君!」肖九幽打斷離憂的話,委屈地看著他,說:「我不想你還政了,這皇位你若是想要便拿去,我只想和你相愛相守,便是……便是還像以前那般也成,你不要躲著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