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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聽聞前輩會青陽派的鐵砂掌,莫不是……」林九的眼睛微眯,說:「戲弄與我?」
「毛頭小子一個,值得老夫戲弄?」小個子不屑地看著林九。
「逾熙既如此,那晚輩便來領教前輩的高招!」林九眼中寒意閃爍,抽出腰間軟劍,手腕一抖,長劍如靈蛇般,朝著小個子的手腕纏去。
小個子絲毫不懼,欺身而上,手腕翻轉將長劍擋在身外,兩人眨眼間已經過招數十回合,小個子依舊遊刃有餘,看不出絲毫吃力。
林九越打越是心驚,越打越是吃力,心裡對小個子的身份更加吃不准。
沈林修看著下面對戰的兩人,心中也在猜測這小個子的身份。
小個子神色一正,抓住林九的空檔,眨眼間欺身而上,一把將林九臉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來。
林九連忙後退,試圖用手臂遮擋面貌。
小個子看著林九,將手上的黑色面巾扔在地上,說:「老夫雖然年紀不小,卻並未老眼昏花,你根本不必遮掩。」
林九躬身說:「晚輩無意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小子,老夫今日只問你一句,你與陳明到底有何仇怨,為何要害他性命?」小個子直視著林九。
林九低垂的目光閃了閃,說:「前輩可是想為陳明出頭?」
「陳明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你卻是武林中人,且是名門正派的弟子,竟趁夜暗殺,是否太過卑鄙?」
「前輩,那陳明並非良善之輩,前輩切莫被他的表象欺騙。」
「哦?何以見得?」
林九沉吟了一會兒,說:「那陳明刻意接近晚輩的師傅,挑撥我們師徒關係,導致我們師徒關係幾近破裂,晚輩實在氣不過,便生了歹意。只是出手後,便心生悔意,所以才抽身離開。」
「心生悔意?若不是老夫出手相救,那書生已經是你的刀下亡魂,即便你心生悔意,他還能復活不成?」聽著林九狡辯,小個子的臉上浮現不屑之色。
「前輩,晚輩也是一時糊塗,索性陳明並未受傷,還……」
「行了,老夫不想聽你那些廢話。」小個子不耐煩地打斷林九,說:「今日老夫便撂下一句話,陳明的命,老夫保了,若他今後有半點閃失,老夫就滅了你們逍遙派。」
林九心底的殺意不減,臉上卻不動聲色,說:「前輩放心,晚輩發誓,今後絕不對陳明出手。還請前輩莫將今日之事,說於他人。」
「嘿嘿,你竟與老夫討價還價。」小個子冷笑一聲,微一抬手,一枚暗器出手,擦著林九的臉頰飛了出去。
林九隻覺得右臉一陣刺痛,緊接著便有鮮血流出,他明明保持著高度警惕,卻依舊防不勝防,可見對面這人的武功確實在他之上。
「前輩恕罪,晚輩知錯。」
武功不如人,他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你那點小心思,老夫心知肚明,不過在絕對實力面前,那些小伎倆都不過是笑話。」小個子不屑地看著林九,說:「記得老夫的話,若不然逍遙派將在江湖中除名,老夫言出必行!」
小個子說完,縱深一躍,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林九站在原地許久,直到一陣腳步聲響起,他才轉身離開。
沈林修跟在小個子身後,當進入後山的一片竹林後,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沈林修在竹林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不禁出聲問:「前輩可知那人的去向?」
「怎麼?你是想找到他,殺人滅口?」
林丘之前還覺得沈林修只是被蒙蔽,如今看來沈林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眼看著林九對離憂動手,卻不阻止,這就是放任,就是幫凶。如果不是林丘無法掌控身體,他真的不屑再搭理他。
聽出林丘語氣中的不悅和嘲諷,沈林修微微怔了怔,說:「前輩,晚輩並無此意,只是想弄清楚對方的身份,現在正是武林大會召開之際,突然出現不明人士,恐有不妥。」
「你心中所想,本尊一清二楚。」林丘呲笑一聲,說:「原以為你並非無藥可救,誰曾想竟和那些肉眼凡胎並無二致,那小崽子如此惡毒,你竟還顧念所謂的師徒情分,一錯再錯。嘖嘖,到底是本尊看走了眼。」
沈林修連忙解釋道:「前輩,林九到底是我一手帶大,若說沒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他變成今日模樣,全是我教導無方,我只想給他一次機會,引導他回歸正途。」
「機會?他可曾想過給陳明機會?」林丘頓了頓,接著說:「你說他是你一手帶大,那韓明岑呢,他不是你一手帶大的麼?為何你就對他那般無情,僅憑林九的三言兩語,便將其趕出逍遙派?」
「我……」沈林修被說的啞口無言。
「人心吶,真是偏得很,若你繼續下去,別說修道成仙,早晚會墮入魔道。待那時,便別怪本尊手下無情。」林丘現在對沈林修厭惡透了。
「前輩放心,我以正道修身,斷不會墜入魔道。」
「正道?你心魔不除,墜入魔道是早晚的事,咱們且看著便是。」
林丘說完便下了線,無論沈林修怎麼解釋,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沈林修退出竹林,悄無聲息地回到院子,徑直走向林九所在的房間。
林九剛剛換下身上的夜行衣,還未來得及躺下,就聽門外有敲門聲傳來。他的心緊接著提了起來,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