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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只看秦以寧同穆空青成婚之後,能夠自由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更喜歡那漂亮的裙子首飾,而非男子長袍就可以知曉。
說起這個,秦以寧瞪了穆空青一眼,眼中儘是怨念。
這哪兒是她不想曬黑就能不曬黑的。
商船上的人員調度,去往各家府上交際干係,最重要的,是私下裡盯著那些「私受賄/賂」的水師官兵們,教會船員使用火器。
秦以寧嘆道:「待此事過去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娘,讓我一個人在家敷幾日珍珠粉再說。」
說著說著,秦以寧又開始發愁。
算起來,她可還得在廣粵這兒待上不少時候呢。
別回頭回了京城,她娘都認不出她來了。
誰知道廣粵的太陽竟如此毒辣!
穆空青覺得這會兒的秦以寧,同穆空柳有那麼一瞬間地重合。
穆空青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揉秦以寧的頭,安慰道:「實在不成你後頭出門就戴上斗笠吧。丑是丑了點兒,至少擋太陽啊。」
穆空青自己還挺喜歡斗笠木屐的隱士形象的,不過秦以寧這個審美非常傳統的姑娘,估計挺難接受。
穆空青不知道的是,原先秦以寧出門,還會特意戴上偏厚些的面紗,好遮擋一二。
卻不料她有一日回來後發現,自個兒面上居然曬出了兩塊兒色。
打從那之後,她連面紗都只敢往薄了戴了。
情願曬黑些,也好過曬成陰陽臉。
萬一養不回一個色兒,那她往後還要不要見人了?
秦以寧越想越鬱悶,她拍開穆空青的手嘟囔:「我曬成個黑炭頭我娘接受不了,那你慫恿我在外頭戴斗笠,我娘就能接受了?」
穆空青忍笑:「那你叫你身邊那幾個丫頭給你縫個帷帽,縫好看點兒,帶花兒的,這總成了吧?還省得你日日戴著面紗,悶出一臉汗來。」
廣粵這邊兒天氣熱,都快十月了,此處卻仿佛還在酷暑一般。
秦以寧不說話了,心裡卻盤算著弄個帷帽的事情。
先前唐宋時,女兒家出行戴上帷帽還是非常常見的。
但到了大炎,興許是在外走動的姑娘家少了,也興許是旁的原因。不知怎的,大家都流行起了各式花樣的面紗來,漸漸就沒什麼人戴帷帽了。
所以秦以寧先前還真沒想起來這茬。
不過她不想承認。
於是秦以寧轉移話題:「你這才到廣粵幾日?怎的廠子都建起來了?」
穆空青清楚她的小心思,也不刻意取笑她,只順著她的話道:「地方是早早就挑好了的,又有上頭行方便,建得自然快。」
可不就是上頭行方便。
這邊穆空青選好了地,那頭官府的文書便直接送去了他們下榻之處。
穆空青的人手還沒聯繫短工泥瓦呢,便有那常年與官府合作的商戶找上了門。
不到半個月的功夫,連窖都起了一排。
設備都建造好了,穆空青帶來的匠人們也就要開工了。
今日便是正式開爐的日子。
秦以寧想了想:「也是。我聽我手下的老船員說過,若是要往西邊兒去,這齣海的時候還同去南洋不同,明年開春,約莫二三月里就得走,還得往西北走。」
穆空青點點頭:「我在廣粵也待不了多久,玻璃廠建好之後,還得抓緊將船隻改造好。時間緊得很。」
穆空青雖然沒出過海,但洋流之類的東西他也知道一點兒。
從先前朝廷得到的海圖來看,此次遠航,船隊是準備橫渡太平洋,然後走美洲抵達歐洲的這條線路。
要從這條路線往西北方向走,那船隊就是要乘著北太平洋暖流出發了。
如今關於地球究竟是什麼形狀,有不少人其實已經認識到了,但缺乏官方認可度,所以也只是些有經驗的老船員們自個兒在心裡琢磨。
雖然他們推斷,可能直接南下再向東航行,會更快抵達西方諸國,卻沒有人敢真正提出這個建議。
船隊只敢按照海圖上的標註,按著番邦船隊的腳步,先去美洲大陸,再去西方大陸。
於穆空青這樣對美洲大陸有所圖的人來說,這也是件好事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外頭的小廝道:「老爺,夫人,到地方了。」
穆空青率先下了馬車:「走吧,帶你去看看玻璃。」
秦以寧提著裙擺,握著穆空青的手,直接蹦到了地面上。
穆空青瞧她那一派孩子氣的模樣,不禁笑了聲:「我看你這動作熟稔,別是跟阿柳學的吧?」
秦以寧一頓。
穆空柳沒比她小几歲,卻還算是個半大孩子。所以先前在京城時,秦以寧沒少帶著她一塊兒出門。
這一開心就直接從馬車上蹦下來的習慣,還真是跟穆空柳學來的。
秦以寧惱羞成怒。
穆空青瞧她真要發火了,立刻開口道:「那邊兒便是出成片的地方,我帶你去看個新鮮玩意兒。」
穆空青指的地方,是專門處理透鏡的地方。
裝在船身上的海水淡化裝置需要較大塊的玻璃,生產的同時還得塑性,所以並不容易。
但望遠鏡所需要的凸透鏡和凹透鏡,卻只需要小塊玻璃。
為了保證精準度和節省人力,穆空青直接讓人澆築了模具,因此生產起來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