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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倒杯水,顧晉誠接過後遞到他唇邊。
顧文越實在是懶得動,就著他的動作抿一口,再抿一口。「魚呢?你釣了幾條?」
顧晉誠在他靠著自己睡著後,就沒碰過魚竿。「爸爸又釣了一條,是金須的鯉魚,放了。」
顧文越挑眉,頗有興趣地往湖邊探探:「這湖裡還有鯉魚啊?」
「嗯,野生的鯉魚。」顧晉誠道,「走吧,進去吧,早點吃晚飯早點回去。」
他對顧文越伸出手。
顧文越動作自然地將手掌搭上去,被他一把拽起來。
兩人對視,桃花眼與鳳眸都染上輕鬆的笑意。
湖心亭對岸,廊橋上。
顧崇拍拍輪椅的扶手,對張管家笑說:「你看看,這樣多好。早這樣就好了。」
張管家雙手交疊在身前:「是,兩位少爺越看越登對。」
「那是,都是我兒子嘛!」顧崇莫名地得意。
雖然這件事還不能告訴周圍朋友,可他已經想好到時候兩個兒子公開,他得群發消息,告訴所有親朋好友這件大喜事。
第22章
一家三人在京郊的莊園吃過一頓小小的魚宴, 披星戴月地回半山別墅。
剛到家,顧晉誠要跟顧崇說集團的事情。
顧文越知趣地離開顧崇臥室,溜達溜達地去樓下, 準備找點水果吃。
剛下樓, 他就看到頭髮濕漉漉的小堂弟, 手裡拎著一瓶酒和一個酒杯上樓。
兩人一上一下瞪眼。
顧文越先開口,手臂半搭在扶手上,姿態悠然地詢問:「兩三天沒見你了,忙什麼?」
顧文雋剛洗完澡, 頭髮都沒怎麼擦乾,水珠沿著發梢落在藍色的衛衣上, 看上去有些隨意。
他聳肩, 舉了舉手裡翠綠的酒瓶:「二哥, 去天台喝酒嗎?」
顧文越眉尾微挑, 正想問「未成年能喝酒嗎?」,但他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長輩,懶得多說管教的話。
他雙手插兜, 站直身體,無可無不可地道:「走唄。」
顧文雋三步並作兩步, 跨上樓帶路。
經過三樓時,顧文越問:「天台不冷嗎?」
顧文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不怕。你呢?」
顧文越當然怕,他可不想被吹感冒,便讓他等一等, 自己去房間衣櫃摘了一件黑色的厚毛衣套上。
兩人踢踢踏踏, 一前一後地抵達頂樓。
顧文越想, 小堂弟對此輕車熟路, 看樣子一定沒少來。
天台的門一開, 夜裡的涼風灌進來,顧文越登時有些後悔。
他瞥一眼小堂弟,果真是少年人不怕冷,竟已經跨出去。
顧文越裹緊外套跟著走出去,兩隻手都縮進長袖子裡,捂得嚴嚴實實。
今晚月色清亮,彎彎一輪懸在天邊。
天台上面有好些設備和電線以及矮圍牆,在月光中影影綽綽。
兩人繞來繞去,才走到臨海的一邊,風愈發盛大,顧文越的耳朵都被吹冷了。
顧文雋見他鎖著肩,無端笑起來:「二哥,喝酒吧。喝了酒就不冷了。」
他將酒瓶和酒杯放在欄杆上,一躍而上坐上去。
這道欄杆外還有平台,倒不怕掉下去。
顧文越跟著上去,望向黑魆魆的海面,整個人像是要被夜風吹走一般。
他覺得自己已經感冒了。
不過也值得,海天墨藍一色,浪聲入耳,壯闊波瀾。
此時,一杯酒遞到面前。
顧文越沒動,顧文雋舉高:「喝吧,這個度數很低,我喝都沒事。分給你這麼點,喝了就暖和了。」
顧文越接過,搖搖頭,輕聲嘆息:「你小子都是挺會享受。」
夜色,大海。
月華,美酒。
十足十可以勾得文人雅士們詩興大發,吟唱一番了。
顧文越嗅了嗅酒杯中的液體,酒香淡淡,的確度數不高。
他試著抿一口,入口絲滑,清甜回甘:「嗯,不錯。這什麼酒?」
「果酒。」顧文雋對著瓶子喝兩口,面朝大海晃著腳,虛無縹緲地問,「二哥,你說,做海上的漁夫好不好?」
「日出趕海,日落回家。」
顧文越搖頭:「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做,吃不好睡不好。太累。」
「呵呵。」顧文雋笑了,繼續喝酒。
顧文越見小堂弟心裡存著事情,思前想後,還是開口問:「你這是怎麼了?少年老成的樣子。是期末考試成績不及格還是要追的女孩子被人搶走?怎麼都跑天台來喝酒?」
顧文雋搖頭:「都不是。」
月下,他一雙明晃晃的眸子看向二哥,「二哥,要是大伯再結婚,你會不會有點難過?」
顧文越當即反應過來:「楊小姐要結婚了?」
顧文雋翻白眼:「問你呢,你問我?」
不高興地喝酒。
顧文越拿著酒杯和他的酒瓶子碰了一碰,「叮」的一聲,十分清脆。
他喝點酒才淡淡說:「問我沒什麼意思,你要去問你大哥。我又不是你大伯親生的。」
顧文雋聞聲瞥他,看他面朝大海、意興闌珊,便有些過意不去,低聲解釋:「就隨便問問,你別忘心裡去。二哥,其實大伯很在乎你,把你當親生的。」
「我前兩天跟我說幾次,要把你當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