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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顧文越起床時總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昏昏欲睡地吃早飯時,他還是舉起手機拍早餐的照片發給顧晉誠。
【我早起了呢~我真厲害】
GJC:【嗯,是很厲害。】
【這麼早要開始錄製嗎?中午能午休?】
顧文越看著他的關心,眼睛眨了眨,感動得想飛撲上去靠著他睡會兒。
【還不知道】
GJC:【見縫插針地睡吧】
顧文越:【嗯嗯】
沒多久,顧文越見丁海開始擺弄手機,他問:「節目組催了嗎?」
丁海晃了晃:「鄭助理提醒我說,讓他多照看你,別讓你感冒、或者太累。如果你太累,就讓我跟節目組說一聲。別硬撐,」
頓了頓,他道:「一定是顧總讓鄭助理提醒。」
顧文越越發感動,眯著眼睛感嘆:「顧家這位大哥真的是,好得沒話講了。」
丁海想問:你確定真的只是大哥嗎?啊?!
不過瞥一眼文越哥的模樣,他決定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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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砥礪》節目錄製現場。
四個嘉賓都上妝完畢,各自著錦緞古風常服,進入已經布置完畢的小小舞台。
由於是在國內排名前列的大型博物館錄製,周圍的文物都為真品,頗具古韻。
顧文越在化妝時還在打盹,現在進入莊重典雅的錄製現場,整個人倒是清醒過來。
幾個導演前後指揮。
一名副導演見顧文越正跪坐在桌案邊,模樣倒是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可是偏偏一直在打哈欠。
他皺眉嘀咕:「他怎麼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昨晚有沒有去看帖子?」
今天顧文越要現場臨帖,不必跟原作一模一樣,但得拿出寫意揮灑的姿態。
現場幾個嘉賓,咖位最小的就是顧文越,而且他還沒有拿得出手的大作品,因而是大家關注的重點,就怕其他人就位後,他出紕漏。
副導演衝過去小聲問:「文越?顧文越?你還好吧?」
顧文越愣神點了點有點重的發冠:「還好。」
另一邊的小舞台上,李禾潤、馮晏、陸雪桉正在對戲。
李禾潤既是導演又是老戲骨,時常在電影客串中年角色,為人嚴謹,最看不慣有人在片場插科打諢,他見了顧文越的情況,不免苦笑:「現在的小年輕真是……」
陸雪桉也覺得奇怪,顧文越昨天不是睡得很早?
——還是因為自己去找他,所以他找個要早睡的理由,故意避而不見?
陸雪桉不禁想,難道自己對顧文越造成的影響這麼大?大到超乎自己的想像?
馮晏見陸雪桉失神,低聲問:「陸老師?到你了。」
「好。」陸雪桉連忙按照劇本說的,在舞台走位。
等準備結束,現場一聲令下正式開拍。
A組鏡頭中的小舞台,是陸雪桉等三人的對手戲,以無聲表演來展示一位古代書法家的過往;
B組鏡頭則是更窄的舞台,是顧文越單獨在垂眸臨帖,身姿舒展而姿態輕鬆,甚至有幾分揮灑自如的瀟灑寫意之感。
而舞台的正中央,是主持人正在闡述這位歷史上著名的書法家,如何揮灑聲明的璀璨一生。
由於幾組鏡頭需要虛實結合,因此兩邊舞台必須統一進行,即便出現某個問題,也不會喊卡,而是要等兩個舞台同時出現需要喊cut的情況才會停止。
A組的監視器中,明顯三名演員有些卡頓,但由於B組鏡頭中的顧文越正寫到酣暢淋漓,狂草之豪邁,簡直讓監視器前面的導演們瞠目結舌。
沒人喊cut,顧文越就這樣一個人蘸墨揮筆,一氣呵成地寫完了整個字帖。
更讓所有人震驚的是,他的臨摹幾乎與原作一模一樣,但他面前其實並沒有原作為參考。
等於說,顧文越是全程靠自己的記憶,寫下了正幅字帖。
等一張長長的臨摹結束的時候,顧文越才意識到,舞台上極安靜,整個現場都靜悄悄。
總導演羅康帶頭,開始鼓掌,現場那麼多工作人員,攝影師,都放下手裡的東西為他鼓掌。
A組舞台上的三人站立著看他。
李禾潤不假思索地道:「這年輕人看著困頓,原來是個武林高手。」
馮晏笑了。
而陸雪桉則驚奇萬分地看著桌案上,顧文越臨摹的字帖,第一次感受到顧文越如此與眾不同。
有人跑上前,一口一句:「小顧老師您辛苦了,導演說您不用繼續拍了,這條足夠能用了。」
他趕緊把人扶起來。
剛才導演差點把A組的鏡頭都對著顧文越拍攝,好多取幾個角度。
顧文越是跪坐揮筆,因而站起來時候有幾分踉蹌。
原本丁海要去扶,結果眾目睽睽下,只見另一側舞台上穿著古裝戲服的陸雪桉踏步上前扶住顧文越的胳膊。
「文越。你沒事吧?」
周圍所有人都聽出來影帝話語中的急切和擔心,好些人眼裡竄起八卦的小火苗。
Kiya湊到丁海耳邊說了一句:「吼吼,什麼情況?影帝不會是喜歡文越哥吧?!」
丁海:……?
舞台外,王思年插在羽絨服口袋中的手握了握,對陸雪桉,起了微妙的疑心。
——他是逢場作戲,還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