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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誠,這個家裡只有三個人,損失一個都不行,你懂嗎?!我們顧家再多的錢,也就只有三個人,錢要緊還是人要緊?」
顧文越快步推門進去:「父親?」
房間中的顧崇坐在床邊,手中撐著拐杖在訓斥兒子。
顧晉誠則站在床尾的位置,老老實實站得筆直,原本是低眸的姿態,見顧文越才抬頭:「你怎麼起來了?」
顧文越走上前,同他並排站在一起:「父親,昨天是意外,沒事就好了,您別罵他了。」
顧崇看了看兩個孩子。
一個聰慧性子好,一個嚴謹沉得住氣,雖然有些磨難,也好在兩個人都沒有出大事。
「我沒有罵他,你問問他,我罵他了嗎?」
顧晉誠一字一頓地道:「沒有,爸只是擔心我們。」
顧文越:……
顧文越快速道:「父親,您身體剛好,別動氣了。你們吃過早飯沒?去吃早飯吧。」
他推了推顧晉誠,示意他過去一起扶老父親。
顧崇順勢按住文越的手臂。
顧晉誠也上前用右手扶住顧崇。
顧崇推推他:「不用了,你受了傷,別扯到傷口。」
顧文越想,老父親還是很擔心兒子的。
「我扶著吧。您早晨的藥都吃了吧?」
顧崇的語氣和緩不少:「老張照應我吃了的。」
顧文越看一眼顧晉誠:「你怎麼一上午來說這件事?你不能等等嗎?」
顧崇拍著文越的小臂:「你還想瞞著我?能瞞得過去嗎?除非他今天不住在家裡,我也不是瞎了看不到他的手弄成這樣。」
門外,張管家趕緊上前扶住老爺子。
走廊上,顧崇站定,斬釘截鐵地道:「以後不能碰刀了。晉誠,你聽見沒有。」
顧文越愣了下,扭頭看向身後。
神色淡漠的男人,視線沉沉地望著顧文越,看不出什麼意思。
顧文越趕忙對顧崇柔聲道:「父親,晉誠哥練刀也不是一時半會,他平時沒什麼興趣愛好,如果您再不許他自己玩玩,那他會很難過的。而且這次的事情,也不是晉誠哥的問題,是對方一次次地找上門,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顧崇看一眼文越,再看看後面沉默不語的大兒子,沒有表態。
顧文越看他沒有立刻反對,便繼續道:「父親,這樣好不好?就讓晉誠哥以後不要公開跟人對戰,自己玩就行了,別人來找他,一律不許理會。這樣久了之後,大家就清楚就不會想方設法找他。」
顧崇問:「這行嗎?能擋住人來找他嗎?跟這次一樣,萬一又綁了你呢?你的命要緊還是他玩刀要緊呢?」
顧晉誠沉沉道:「爸,以後我不碰了。」
顧文越瞬間看向他,見他正盯著自己。
幽黑的鳳眸如黑夜濃郁,深不見底。
被他這樣凝視,顧文越無端端的,心口都緊了緊。
顧崇道:「這還差不多。誒!」
顧晉誠繼續道:「放心吧爸,刀我會另外安置,不會拿回家。」
「嗯。」顧崇還算滿意,扶著文越繼續走,對張管家道,「老張,你安排下,明天我帶文越和晉誠一起去雲京寺。」
「好。」
顧文越想,估計老父親是真操心了。他趕忙對顧晉誠道:「你過來扶著父親。」
顧崇道:「不用,你扶著就好。」
顧文越笑了笑:「我還沒刷牙呢。」
他笑著將老父親交給顧晉誠,「晉誠哥,你也當心自己的手臂。」
「嗯。」顧晉誠見他匆匆往樓上跑,提醒道,「別走這麼快。」
顧文越笑著放慢腳步:「知道了,別等我,你們先吃。我墨跡。」
顧崇抬眸看看文越,再看看身旁大兒子的手,低聲嘆氣:「文越還幫你說話,是心疼你。」
顧晉誠扶著他:「我知道,我記在心裡。」
顧崇緩緩囑咐:「這樣,你代我去見公安廳的老徐和搞刑法的朱律,請他們喝個茶。這日本人不知死活地欺負到我們顧家頭上,還綁了我一個兒子,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輕易了解。日本大使館出面也沒用,他們想鑽法律空子打外交牌,那我偏就不讓他們鑽。」
顧晉誠道:「嗯,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
顧崇瞥他一眼:「這種事情出了第一次就容易出第二次,一定要解決得漂亮,不能讓人以為我們顧家有可乘之機。文越身邊的保鏢多派幾個。」
顧晉誠道:「我已經把我身邊幾個人調過來。」
「嗯。」顧崇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你啊,自己也要小心。」
「是。」顧晉誠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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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文越洗漱完畢,進餐廳,就看到顧晉誠右手拿著勺子在夾小菜,筷子用得不利索,一抖掉在桌上。
顧文越趕忙快步上前:「我來。」
他想,他這右手用筷子還不如用刀呢。
顧崇默默地看著大兒子的動作,不做聲。
方才文越沒來的時候,還不是用得好好的。
不過兩個孩子能互相親近,他看著高興,自然不會戳穿。
顧文越叫傭人取新的筷子過來,作勢要餵他。
顧晉誠按住他的手,道:「你先點東西,我可以吃別的。」
「哦。」顧文越給他放勺子,「那你用勺子喝清粥吧,這幾天別吃麵條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