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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檯後面的瘦削老闆,掀開眼皮子,注意到為首的年輕人雖然戴著口罩,可一身的風流華貴是蓋不住。
他再瞥一眼他身後的保鏢,知道這是來了個有錢的主,可語氣照舊不咸不淡地道:「東西別碰別摸,壞了碎了您賠不起倒算了,別回頭說我訛詐。」
安雪默默地揣緊雙手,生怕不小心碰壞東西。
戴著口罩帽子的顧文越笑了笑,指著玻璃櫃面裡邊角一個小盒子:「這個怎麼賣?」
安雪跟著看一眼,文雅的方盒子裡放著黃色的綢布,上面擱著一塊小小的黃色石頭,只有一處似乎有個缺口,露著黑色。
大的玉石前面都有名稱,這個小石頭沒有名稱。
老闆正在翻書,似乎懶得搭理,對著門口喊:「小五。」
門口在打磨玉料的年輕人小五走進來,擦擦手,問:「看哪個?」
安雪指了指黃色小石頭。
小五道:「這個……」
他為難地看一眼師父,「師父,他挑了黃色兒那個?是不是不賣啊?」
顧文越挑眉。
安雪疑惑:「為什麼不賣?」
老闆推開書,正眼瞅著年輕顧客:「年輕人,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顧文越口罩上方的眉眼彎了彎,桃花眼染著笑意:「和田墨玉,按成色,聚墨。」
小五驚訝地看著他。
安雪她知道顧文越懂藏品古董也懂玉料,所以肯定沒說錯。
果然,老闆有些反應說:「小五,拿出來給他瞧兩眼。」
小五搓搓手,把小盒子捧出來,放在櫃面上。
顧文越摘下手套,準備去取,卻聽老闆抬手攔在他面前,盯著他貴氣風流的眉眼,有些刁鑽地問:「年輕人,你買這個做什麼?」
安雪想,這個老闆好拽,好有個性!
可是為什麼問這個?難道做的東西不合他的心意,他不給賣?
顧文越淡淡道:「雕個觀音,墜子,掛在脖子上,老闆以為如何?」
他自然是遇天時地利的合適才敢這麼篤定地要看看這塊墨玉,否則他才懶得問價格。
老闆眼睛轉了轉,收回手:「你看吧」
安雪默默地想,好奇特的做生意方式。
她站在一旁無心觀察其他東西,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墨玉的價格。
比較正的全黑墨玉,為聚墨,按照大小价格不同。
安雪的眼睛瞪著顧文越手中的那個,掐指一算,價格起碼三十萬塊錢。
以她十分外行的眼神觀察,相當於路邊一個黃色的小坑小窪鵝卵石要三十萬。
老闆安靜地等顧客慢慢地看,他問道:「怎麼樣?」
顧文越將這塊「石頭」放回去,指著左右掛著的幾個玉佩擺件:「這些都是老闆的手藝?」
小五一聽,得意地說:「都是我師父手藝,他老人家是這兒玉料一條街的老行尊。」
安雪聽他們如此對話,才注意立著的玻璃櫃裡的佛像、菩薩玉佩和擺件,看上去手工一流,沒想到都是這個老闆雕刻的。
顧文越笑了笑,問他道:「那問問你,你師父帶徒弟上手快嗎?」
「啊?」小五被問懵了,撓撓頭髮,看向師父。
老闆眼神刁鑽地看他,問道:「你幾個意思?」
顧文越不疾不徐地道:「我想跟你花幾天時間把這塊墨玉雕成墜子。」
不僅是小五驚訝,連安雪都訝異。
他們不是來錄製節目,哪有時間雕玉墜?
等等,顧文越會雕玉器?還是要從頭開始學?
小五皺眉反問:「你會嗎?這雕刻的基本功,一樣一樣可是數不勝數,你就這樣徒手想雕個墨玉?你是不是瘋了?這可是頂級的墨玉!你知道這多少錢嗎?」
老闆按住小五的肩膀,指了指門口:「你繼續去忙你的。」
他抬抬手,意思是讓顧文越坐。
「小五,門關了,不進人了啊。」
「好嘞!」小五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很聽師父的話,立刻就關門,翻過「暫不營業」的牌子。
顧文越坐下後,摘下帽子和口罩,遞給一旁的安雪。
老闆耷拉的眼皮終於往上提了提:「原來是個少爺人物,想必家裡一定是成山的玉器。」
只有這種人物,才能在滿店打眼的玉器中,一眼看到這塊平平無奇卻內有乾坤的墨玉。
顧文越笑了笑。
老闆問:「你要個什麼樣式的觀音墜子。」
顧文越看了看那塊墨玉籽料:「觀音半身吧。老闆以為呢?」
「可以。」老闆盯著他看了兩眼,再看看他那雙不沾陽春水的手,「你在這兒待幾天?」
安雪怕顧文越忘了錄製的事情,準備上前提醒。
顧文越注意到後,抬抬手,對老闆說:「我明日六點後到晚上十二點,後天也是如此,算上今天,能有十五個小時。」
安雪想,文越哥是除掉節目錄製時間都過來麼?
老闆還是盯著他這雙細皮嫩肉的手:「可能不夠,還得我來。」
顧文越笑了笑:「老闆開個價格?」
老闆看向他身後的保鏢和小姑娘助理,慢條斯理地說:「八十八萬一口價。雕刻上的事情你得聽我的,款式花樣隨你定。」
「行。」顧文越爽快答應,「有紙筆嗎?我現在就畫了圖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