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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醫生恭敬地應下:「二位跟我來。」
姜漁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抓好藥從醫院離開,回裴宅的路上,姜漁捏著底方,看著上面一長串不認識的藥材名,皺著鼻子問:「不是,我究竟什麼病啊?」
剛才那個老中醫一臉威嚴,他也沒敢問,稀里糊塗就被裴烈帶出了診室。
裴烈看了姜漁一眼,平靜地道:「脾胃虛。」
「不可能吧……」姜漁小聲嘀咕,「我挺能吃的啊。」
「能吃,但營養不吸收。」裴烈儼然半個專家,「你以前也這麼瘦?」
「是啊。」姜漁還挺自豪,「我天生吃不胖。」
裴烈撇過臉,不置一言。
姜漁拿起另一張藥方:「這又是治什麼的?」
裴烈眸光深沉,言簡意賅地道:「補藥。」
確實只是強身健體的補藥。
院長提議的時候,他的確動了心思。但生孩子這種事,總要姜漁心甘情願。
姜漁聞言,滿臉問號,曲起一側手臂比劃:「我一個肌肉猛男,還需要補?」
這是諷刺他是弱雞嗎?
如果不是山道上不能掉頭,他都要殺回醫院跟那個老中醫理論理論。
裴烈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側身將他額前擋眼的碎發撇到一邊:「聽話。」
姜漁的心跳因為這兩個字快了幾分。他低下頭,把藥方對摺胡亂地塞進書包,又在臉上搓了兩下。
閉起眼,卻睡意全無。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照得姜漁的臉滾燙。
隔了一會,聽身邊沒動靜,姜漁才把眼皮睜開一條縫。餘光里,裴烈安靜地靠在車坐上,陽光在他深邃的眉宇間躍動。
總覺得裴烈和以前不一樣了。
先是說話變得平和,不再帶刺,最近還越來越溫柔,偶爾還會講點冷笑話。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姜漁不記得了。這背後的原因,他也不敢深究。
正常的協議結婚,不應該是人前秀恩愛,人後相敬如賓嗎?
反觀他和裴烈,人前恩愛沒少秀,人後擁抱接吻,甚至同床共枕,不該乾的都幹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不正常。
這幾天,他對裴烈的那點心思,不僅沒消退,反而還越燒越旺。
但裴烈呢?
姜漁有些不確定。
有好幾次,他都要忍不住問裴烈是不是喜歡他。
然而問出口的那一瞬,裴烈拒絕他的話就會在耳邊響起,聲音冷漠,讓他把即將脫口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姜漁側頭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在他眼眸中閃過。
上趕著不是買賣。
算了。
晚間,姜漁盯著面前兩袋中藥,就差把「英勇就義」四個字寫在臉上。
磨磨蹭蹭不肯喝,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真的要喝?」
「嗯。」
「一定要喝?」
「嗯。」
「非得要……」
「姜漁。」裴烈的聲音沉了下來。
黑乎乎的藥液,光看著就舌根發苦,姜漁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黎伯端來一盤蜜餞:「小魚少爺趕緊喝吧,再放就要涼了。」
「……」
姜漁一口氣把兩袋藥喝光。一旁的裴烈已經捏起一塊杏干,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手便伸了過去:「張嘴。」
姜漁沒多想,下意識張嘴,酸甜的杏干送進嘴裡,舌頭條件反射地捲起——
臉立刻僵了。
他,好像,舔到了,裴烈的手指……
裴烈面無表情地抽回手,就著被舔濕的手指,拿起一顆杏干放進自己嘴裡,對黎伯道:「味道不錯,以後家裡要常備。」
黎伯笑著應下。姜漁狠狠地將嘴裡的杏干嚼碎,一口咽了下去。
餐桌上的手機震了兩下,緩解了姜漁的尷尬。裴烈掃了眼來電顯示,看向姜漁。姜漁瞭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先上樓了。」
裴烈點頭,又囑咐:「早點睡,不要熬夜。」
姜漁慢吞吞朝樓梯走,豎起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裴烈的話:「人找到了?」
心裡咯噔一下。他壓住回頭的衝動,上樓回了臥室。
十分鐘後,姜漁站在臥室窗邊,目送裴烈坐車離開了大宅。
思索片刻,他給雲景打了電話。
雲景正在看一檔綜藝,笑得前仰後合:「小魚,這節目太搞笑了,我一定要推薦給你。哈哈,太搞笑了。」
姜漁有些羨慕他這麼沒心沒肺,拐彎抹角問:「就你一個人在家?」
「嗯。」雲景把聲音調小了些,「就我一個人。你哥剛走,說部里有事。」
姜漁鬆了口氣,姜平很可能和裴烈一起出去的。
掛了電話,姜漁心不在焉地陪小拉玩了一會,又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哈欠連天,困得眼淚都下來了,還不見裴烈回來。
十一點過,他沒忍住,給姜平打了個電話。
響了幾聲,姜平接起來。姜漁無聲地打了個哈欠,問:「哥,還在加班呢?」
姜平眼尾掃著身旁的裴烈:「你怎麼知道?」
姜漁假惺惺地道:「我剛才跟雲景打電話,他一個人在家,聽聲音好像還挺害怕的。我怕他不好意思,就替他打電話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