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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烈將他攥緊的手指一根根鬆開,冷冷地對姜平道:「小魚情緒不太穩定,今天就問到這裡吧。」
姜平和小劉交換了一個眼神,愧疚地摸了摸姜漁的頭:「對不起,是哥哥不好。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姜平站了起來,姜漁拉住他:「大哥,你要去哪兒?」
姜平:「我先回部里。」
他越過姜漁看向裴烈,猶豫了下,說:「小魚就麻煩你照顧。」
裴烈微微頷首:「那是自然。」
姜平離開後,病房安靜下來。姜漁鬆了口氣,轉頭對上裴烈的眼睛。
「姜漁。」裴烈忽然問,銳利的目光已然將他看穿,「你為什麼要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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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親上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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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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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漁的表情僵在臉上。
被裴烈握住的手顫抖得根本停不下來。
在男人犀利的目光中,他的頭慢慢垂了下去。
他的確是撒了謊。
他忍著恐懼在腦海里過了好多遍,他敢確信他聽到的是7個人的聲音。當他看到那些綁匪照片的時候,他幾乎瞬間反應過來少了誰。
裴榮。
裴榮的那張臉他見一次就不會忘,而這個長相和裴烈相似的男人卻不在姜平遞過來的那堆照片裡。
他騙了姜平。
裴烈知道姜漁不說實話肯定是有原因,更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原因和他有關。
眼看姜漁的臉色變得比紙還要白,他還是狠下心,用力掐住姜漁的下巴,冷冷地問:「姜漁,不要騙我。你在海洋館裡到底看到了幾個人?是不是有人不在那堆照片裡,那個人是誰?」
裴烈的力道很大,姜漁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掐青了,拼命晃著腦袋,眼淚再一次滾出來,哽咽著喊道:「是有一個,他們叫他裴、裴榮……」
右腿的刺痛頃刻間席捲全身,裴烈的手倏然攥緊。
難怪他在國外一直找不到裴榮,原來裴榮早已不聲不響回來了。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病房裡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裴烈眼神晦暗,姜漁害怕得往後躲了躲,卻又在裴烈起身的時候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兒?」
姜漁眼尾緋紅,唇上一排明顯的齒痕,顯然是極力忍著哭泣咬住嘴巴時留下的。
裴烈無聲地嘆了口氣,摸了摸姜漁的頭:「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本想去走廊上打,但姜漁如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他的衣角,不肯鬆手,而他其實也不想再讓姜漁離開自己的視線,便站在病床旁給秦遠打了個電話。
簡單的一句「裴榮在海洋館」,秦遠立刻明白該怎麼做。
裴烈在原地站了一會才坐下,暗沉的眸光直視姜漁,忽地問道:「姜漁,你相信我嗎?」
姜漁下意識點了頭。裴烈雖然喜怒無常,卻是個讓他安心和信任的人。
裴烈的表情鬆動了些,握住姜漁濕熱的手心,語氣柔得像哄:「那你把海洋館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
姜漁邊回憶邊說,有時因為害怕而長時間停頓,裴烈也不催促,只是靜靜握著他的手。
然而在姜漁說到裴榮揪著他的頭髮,質問他和裴烈是什麼關係時,裴烈波瀾不驚的臉上才終於現出一絲裂痕。
沉默一陣之後,他伸手將姜漁鬢邊的碎發掖到耳後,指腹擦過臉頰細膩的皮膚:「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跟你哥說實話?」
「我……」姜漁愣了。
他也不知道原因。
這一次裴烈沒有逼他一定要說出個答案,而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拿起電話再次撥了出去。
姜漁聽到了他對電話那頭人的稱呼,微微有些詫異。然而裴烈說話的內容卻讓他更加吃驚。
「姜平,小魚說他剛剛想起來,現場還有一個綁匪,不在那堆照片裡。」
「不用再問姜漁,那個人恰好我認得,他叫裴榮。」
「對,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裴烈頓了下,眼底掀起風暴,一字一字猶如咬在齒間,「關於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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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烈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晚上了。
秦遠立刻迎了上去。
裴烈拒絕了他的攙扶,撐著拐杖緩步向前。他明顯感覺,在針劑的效果消退後,右腿的狀態遠不如前。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遇見姜漁的那個時候。
上車後才發現,姜漁蜷在車座上,身上裹著毛毯。睡得很沉,聽到開關車門的聲音也只是動了動眼皮。
裴烈皺眉,秦遠低聲解釋:「都已經送到家了,但姜少還堅持要跟我一起來等您。」
裴烈沒說話,矮身鑽進車裡。
感知到身邊多了個熱源,姜漁本能地貼了過去,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了裴烈的右腿上。
這副全然信任和依賴的姿態觸動了裴烈的心,在淺淺的胸腔下,心臟有力地跳動,就連泵出的血液也變得滾燙。
昨晚守了姜漁一夜,他相當於兩天一夜沒合眼,右腿又打了兩針,精神和體力已經接近極限。
裴烈揉了揉酸脹的額角,讓自己緊繃的身體和神經都放鬆下來,手指插入姜漁細軟的發間,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