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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很安靜,雖然亮著燈,卻沒有人。姜漁慢慢踱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檸檬水喝下,才稍微緩解喉嚨的乾澀。
手機三天沒碰了,電耗光了就自動關機。他連上充電器,等開機畫面出現後,立刻打開了v信。
果然有很多未讀信息。
大多是雲景發來的,其中還有兩條是姜平發來的。
自從姜丞那件事後,姜平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聯繫,姜漁也不敢打擾,想著對方或許從此以後都不會再理睬他這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了。
姜平的信息很簡要,第一條問他怎麼樣,第二條讓他看到信息回電話。
姜漁一陣激動,握手機的手都有些顫。電話撥通後,姜平幾乎是秒接,第一句話便是:「小魚,你怎麼樣了?」
這句熟悉的稱呼讓姜漁心頭髮酸,他吸了吸鼻子,語調輕快地道:「哥,我沒事,對不起剛看到你信息,讓你擔心了。」
姜平舒了口氣。他聯繫不上姜漁就聯繫了裴烈,得到的答覆是姜漁還在休息,此時聽到姜漁的聲音,才算真正放心。
握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姜漁小聲道:「大哥,你是不是不怪我了?」
雖然是姜丞害他在先,而姜布才又故意包庇,兩人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但他們怎麼說也是姜平血脈相連的親人。
有時候面對親情,沒那麼多道理可講。
姜平再度沉默,良久後開口:「小魚,是哥哥對不起你。從今以後過去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姜漁控制不住嘴角翹起的幅度,笑著應了聲好。
「對了。」姜平想起什麼,「裴榮抓到了。」
「真的?」姜漁忍不住高聲叫起來,「太好了!」
姜平受他情緒的感染,也有些激動:「前天就抓到了,多虧裴烈提供線索。」
姜平的話讓姜漁想起兩天前的下午,裴烈從外面回來,身上似乎染上血腥味,什麼話也沒說就吻了上來。
回憶當時的情形,姜漁剛退燒的臉又有些紅,還有點憤憤不平。
明明比他大那麼多,怎麼體力反而比他還要好?
不行,他以後得把鍛鍊提上日程。
姜平不知道他的想法,繼續道:「這次的爆炸是裴榮夥同保鏢策劃的,幸好你沒有受傷。」
聽到這裡,姜漁一陣後怕,也難免有點心虛,趕緊岔開話題:「雲景呢,他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雖然模糊,但姜漁聽出是雲景。
姜平:「雲景也很擔心你,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聊兩句。」
雲景一接電話差點哭出來,被姜漁嘲笑沒出息,反倒理直氣壯起來:「我是孕夫,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你又沒懷孕怎麼會懂?」
懷孕這兩個字讓姜漁耳朵一熱,心跳也有些快,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背後的原因,就聽雲景道:「小魚,你哥好久沒見你,他嘴上不說,實際很想你,咱們什麼時候出來吃個飯吧?」
姜漁心中感動,立刻應下:「好啊,要不就去我哥公寓吧。明天嗎?應該沒問題,我一定準時去——」
話說一半,手機突然被抽走。姜漁扭過頭,原本應該在床上熟睡的裴烈不知何時下了樓。此刻正站在他身後,布滿紅血絲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你要去哪兒?」裴烈問,呼吸都變得急亂。見他不回答,裴烈提高音量,「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男人神情陰鶩,死死地攥住姜漁的手腕。
男人眼底的脆弱和無助深深刺痛了姜漁。他顧不得手腕的疼,立刻解釋:「是我哥,讓我明天去他家。」
然而裴烈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樣。
姜漁只好說:「你可以看通話記錄,或者直接打給我哥。」
裴烈的表情鬆動了些,攥著姜漁手卻沒有鬆開。
姜漁在心裡嘆了口氣。裴烈如此風聲鶴唳,兩人之間的信任已經產生了裂痕,要想修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聲道:「我就是下樓喝水,打完電話就回去找你。你不困嗎,怎麼不多睡一會?」
裴烈沒有回答,直直地看著他,眸光沉沉。
他睜開眼,發現姜漁不見了,只有被子裡殘留的體溫和氣味,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慌席捲,幾乎是連滾帶爬奔下樓。
看到餐桌旁的那個身影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到對方說什麼「一定準時去」。
姜漁要去哪兒?是不是又要計劃著離開?
這個小王八蛋!
裴烈恨得牙癢,卻見小王八蛋突然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裴烈此刻頭髮亂糟糟,睡衣扣得歪七扭八,拖鞋也穿反了,哪有平時那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樣。憤怒的表情配上這樣的穿著,多少得打點折扣。
姜漁一笑就停不下來,裴烈氣得狠狠得堵上了那張嘴唇,激動又兇狠地啃咬舔-/舐。
眼看氣氛升溫,就要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姜漁趕緊推開裴烈,擦了下因為激烈親吻而紅艷透亮的嘴唇。
裴烈眸光深沉,雙手緊緊箍住姜漁的腰身,語氣既憤怒又絕望:「姜漁,你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可以,他真想化身男孩肚子裡的蛔蟲,或者把姜漁變成自己身上的掛件,一刻不分開地揣在身上。
裴烈知道他這種想法是危險的,但他就是忍不住。他一向是理智的,甚至理智到有些冷漠,但當面對姜漁時,理智就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