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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布才嘴唇哆嗦,報出一個數字。
「多少?」姜漁聲音拔高,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五個億……」姜布才抹了把眼淚。這麼大個窟窿,得把姜家產業盡數變賣才能勉強還清。但問題是他根本捨不得賣。
姜布才不顧裴烈陰沉的臉色,拽著姜漁的胳膊央求:「小魚,現在就只有你能救你哥了,他當時是借錢投資,現在債主已經追上門了,說要是還不上錢就要你哥的命。就當是看在我從小養你的份上,你救救姜丞吧,他好歹也是——」
「等等。」姜漁打斷,盯著姜布才,「你說什麼,姜丞?」
「額……」
「借錢投資的人是姜丞?」
「是……」
姜漁在心裡冷笑。要是姜平的話他豁出性命也會幫,但姜丞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要知道,姜丞當初可是不遺餘力地想搞死他。
「小魚小魚。」姜布才繼續抱著姜漁哀求,眼神卻時不時看向裴烈,「五個億對你來說是小意思,你就當發善心吧。」
姜漁都快氣笑了。他當初離開姜家的時候幾乎是身無分文,要不是忽悠了裴烈和他結婚,現在能不能活著還是個未知數。姜布才還好意思說五個億對他來講是小意思,當他是什麼?印鈔機嗎?
他呸!
姜漁一把甩開姜布才的手,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他對裴烈道:「走吧。」
裴烈一個眼神,保鏢立刻上前把姜布才拉開。姜布才五十多歲的人了,哪是保鏢的對手,幾乎是被拖著在地上走。見姜漁狠心,只好求裴烈:「裴總裴總,這筆錢對您來說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小魚雖然跟你結婚了,但畢竟是姜家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直到過了兩條街,姜漁才覺得終於把姜布才的聲音甩在了身後。他搓了搓臉,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默默消化這個驚天消息。
吃飯時,裴烈見姜漁舉著筷子愣神,平時愛吃的菜也幾乎沒動,嘆了口氣:「還在想?」
姜漁回神:「沒有啊。」
裴烈挑眉:「我又沒問你想什麼,這麼著急否認。」
姜漁語塞,放下筷子,想著好好一頓飯被自己搞得氣氛不佳:「對不起……」
裴烈本想逗他,結果弄巧成拙,有些懊惱,放下筷子道:「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
姜漁張大了嘴:「你知道?」
「嗯。姜布才沒有跟你說實話。姜丞不是投資虧錢,而是……」裴烈頓了兩秒,才說出最後兩個字,「賭博。」
自從姜丞走後門加入商會後,一門心思想結交人脈。那幫富家子弟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吃喝嫖賭抽樣樣都來,沒多久姜丞就被帶去了國外的賭場,越輸越賭,越賭越輸。再加上有人做局坑他,賭債就像滾雪球一樣,演變成了這個驚天之數。
裴烈一直讓人盯著姜丞,自然清楚。
姜漁震驚到無言。他剛才還在想,姜丞投資什麼項目能一下虧空五個億,竟然是賭博。姜布才為了他這個親兒子,還真能捨得下老臉,對他這個假兒子又是求又是騙。
震驚過後,姜漁又有些後怕。影視劇里,賭博欠錢還不上的,要麼被告到坐牢,要麼被人追債斷手斷腳,家人都會受到牽連。他不管姜丞的死活,但姜平呢?姜平會不會受影響?
裴烈看姜漁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拉開旁邊的椅子:「過來。」
姜漁屁顛坐過去,裴烈在他頭髮上揉了下,緩聲道:「姜平你不用擔心,他畢竟是警部高官,沒人敢找他麻煩。」
姜漁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心放下一半。但以姜平的性格,就算債主不找他,他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姜布才和姜丞都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把擔憂告訴裴烈,裴烈不以為意:「我讓人算過,姜布才名下的股票、基金、房產,零零散散加起來,全數出售的話,差不多能湊夠五個億。」
姜漁聽得一愣一愣:「那姜布才為什麼不賣了去救姜丞?」
裴烈曲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下,見他捂著腦門用幽怨地眼神看著自己,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你覺得以姜布才那種守財奴的性格,他會變賣家產自己掏錢?」
「所以他把注意打到我身上?」姜漁反應過來,咬牙切齒,「他想讓我,哎不對,是你做冤大頭,替姜丞還錢?做夢吧他。」
說是讓他幫忙,這筆錢最後還不是得裴烈給。
裴烈眸光暗沉。姜布才早就找過他,先是開口要錢,被拒絕後就改成是借,現在竟然直接找上姜漁。
簡直是不知死活。
姜漁正色道:「姜布才如果找你,你千萬不能鬆口,一個子兒也不許給,就讓他把家產賣光去救他的寶貝親兒子去吧。」
裴烈忍笑,在姜漁的鼻尖颳了一下:「知道,我的錢都是你的,你不同意我不亂花。」
姜漁血液上腦,臉紅了,心想裴烈的這個情話buff怎麼還沒失效。
可算把人哄好了,裴烈趁機讓姜漁多吃點,一頓飯吃得姜漁暈乎乎的,感覺空氣里都是粉紅泡泡。
甜品上來前他又坐回裴烈對面,想到什麼,又說:「萬一姜布才去公司鬧,或者對媒體亂說,會不會對你或者公司有影響?」
如果姜布才被逼到絕地,以他和姜丞的性格,姜漁不敢排除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