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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了,像和人干架一樣,拼命甩著袖子:「脫不下來啊……怎麼辦……」
裴烈再也無法多等哪怕一秒,伸手扣住姜漁的後腦:「姜漁,看著我。」
姜漁停下動作,迷茫地看著裴烈,嘴裡還喃喃著:「脫不下來啊……」
下一秒,他就閉了嘴。
裴烈溫熱的嘴唇貼了上來。
姜漁的心跳停了一瞬,連呼吸的本能都忘了。
「姜漁。」裴烈喚道。
「嗯?」
「呼吸。」
「……哦。」
「姜漁。」
「嗯……」
裴烈的心難以自制地悸動。他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喊姜漁的名字,每叫一聲,姜漁每「嗯」一聲,都讓他的心跳更快一分。
世界上怎麼能有這樣一個人,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觸動他的心。
「姜漁。」裴烈柔聲道,又輕又緩地揉著男孩的軟發,帶著無邊的溫情和愛意,「學會了嗎?」
姜漁的手撐在裴烈的胸口,高熱的體溫從掌心一路向上,熱得他的大腦成了一團漿糊。
他點頭,又搖頭,又點頭,如此幾回,裴烈抵住他的額頭,哭笑不得地道:「說話。」
姜漁臉都憋紅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這一次我不是在做夢了吧……」
語氣里的小心翼翼讓裴烈的心倏然收緊。他扣住姜漁的後腦,再一次,不顧一切地貼了上去。
姜漁徹底暈乎了,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還聽到裴烈咬著他的耳朵問:「學會了嗎?」
—
醒來的時候,姜漁呆滯了很久。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分辨了一會才確認,他真的睡在了裴烈的房間!
睡著前那些旖旎的畫面紛至沓來。
「啊——」
姜漁抓狂到薅頭髮,聲音卻在房門被打開、裴烈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戛然而止。
「醒了?」裴烈問,在得到姜漁的肯定回答後,緩步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西斜的太陽照進一束橙黃的柔光。
已是傍晚。
姜漁的心涼了,按照這個時間算,他在裴烈的床上至少睡了三個小時。
眼見裴烈的喉結滾了下,似乎還想說什麼,姜漁趕緊從床上跳起來,假裝沒看見床單上兩個腳印,一手抓起外套,一手拎著鞋子,做賊似的就要跑。
裴烈皺了下眉:「鞋子穿好。」
姜漁:「……哦。」
他彎腰把鞋子穿好,起身的時候又瞄到了床單上的腳印,想到自己一隻腳光著一隻腳穿鞋地跪在裴烈身上,臉又騰騰燒了起來,嘴皮也不利索:「那個,我……我把床單弄髒了,我去換了……」
說完他就意識到不對。
什麼叫他把床單弄髒了???
明明什麼都沒幹,就只是親了個嘴而已啊!
裴烈低咳一聲:「不用你換。穿好衣服,下樓吃飯。」
「……哦。」
—
裴烈退燒了,晚飯吃了不少,精神狀態也比下午好。最起碼唇色不再蒼白無血色。
姜漁抬頭,飛快瞄了眼那薄紅的嘴唇,滿腦子都是裴烈的嘴唇有溫軟,吮吸他的時候又有多麼用力……
靠。
打住打住!
再想下去他這頓飯就不用吃了。
低頭正扒飯,碗裡突然多出一塊排骨。姜漁抬頭,裴烈從容地收回手,又給他夾了一塊。
黎伯看到這一幕,欣慰地道:「小魚少爺也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臉色也不好,是不是沒睡好?」
姜漁僵硬地搖頭:「沒啊,我睡得挺好的。」
他側頭聞了聞。他還穿著剛才睡覺時穿的那件毛衣,沒換,上面還殘留著在裴床上染上的味道,淡淡的,不知道是洗衣液還是沐浴露的香味。
吃完飯,姜漁牽小拉出去遛彎,出門的時候聽到裴烈讓黎伯找人收拾一下房間。黎伯還奇怪:「少爺,床單不是前兩天剛換過嗎……」
姜漁耳朵發燙,逃跑似的牽著小拉出門。十分鐘後又回來,瞥見裴烈坐在聖誕樹下的單人沙發上,便假裝淡定地往樓梯口走,走到裴烈看不見地方才飛奔上樓。
小拉興奮地跟在他後面。
裴烈的臥室里,傭人張姐正在換床單。姜漁上前幫忙,發現裴烈床頭並排放著兩個枕頭。
他回頭看,確認沒人,壓低聲音問:「張姐,怎麼多了個枕頭?」
他明明記得裴烈床上只有一個枕頭。
張姐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少爺吩咐的。」
姜漁紅著臉「哦」了聲。
張姐幹活麻利,姜漁插不上手,只好道:「我一會兒幫您抱到樓下的洗衣房吧。」
他把拆下的床罩攏在懷裡,湊近聞了聞,紅暈就漫上了臉。
張姐見了,奇怪地問:「怎麼了小魚少爺?」
姜漁:「張姐,這被單上的味道挺好聞的,您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洗衣液還是噴了香水?」
張姐:「就是普通的洗衣液,少爺不喜歡香水,我從來不給他噴。」
「哦哦。」姜漁道,「我就是覺得挺好聞的。」
張姐笑他:「你的衣服被單和少爺用的都是同一款洗衣液,不信你回去聞聞。」
姜漁素來沒架子,還主動幫傭人幹活,張姐一直很喜歡他,都拿他當自家晚輩:「小魚少爺,我看你黑眼圈很重,是不是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