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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弟說我是小太監,八弟弟也說了,還說太子哥哥人模人樣的,這是什麼意思呀?」
燕秦冷不丁開口,哼哼唧唧一派不解地看著藺綏。
藺綏揚眉,盯著燕秦難辨喜怒道:「老七和老八這麼編排我?」
小狗居然也會告狀,借刀殺人,還挺有心機。
「他們說好多,我也記不住,他們說東宮的泔水養人,可是酥酥跟我說泔水是給豚吃的,可我也不知道豚是什麼。」
酥酥全名寶酥,是鍾毓宮已故淑貴妃的大宮女,負責照看燕秦。
因為帶不走燕秦,她便每日都上門看一次。
燕秦自顧自地說著這些,盡情歪曲七皇子和八皇子兩個曾說過的話。
他現在還不足以應對他們,但並沒有關係,他們和太子的關係本就不好,之前的陷害更是拿到了明面上,他渾渾噩噩時,那番話便是小太監教的,必然是出自他們背後之人的手中。
太子專橫跋扈,自然聽不得這些東西,新仇舊恨在一起,不知道他會如何做。
旁邊的扶疏臉色難看,這不明擺著拐彎罵太子殿下是豬麼,可笑,若是東宮的膳食是泔水,他們吃的又是什麼。
「福喜,去小廚房要一桶泔水,送到七皇子和八皇子宮裡去,既然這麼羨慕東宮的吃食,便叫他們好好嘗嘗,若是他們不願吃,潑在他們碗裡便是。」
藺綏拂去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冷笑著吩咐。
燕秦掩住眼裡的震驚,這是否太張狂了些?
他斂住眼裡的深思,看來太子只有張好臉,卻是個十足的草包。
扶疏遲疑道:「殿下,這恐怕……」
「本宮是儲君,由得他們評頭論足以下犯上?連尊敬兄長都不知,又何談孝敬父皇敬畏先祖,便是父皇來問本宮也照樣這麼回答。」
藺綏冷冷瞧了福喜一眼:「還不快去!」
福喜有苦難言,以往太子殿下囂張跋扈,那也是在奴才面前,叫他帶人去責罰掌摑別宮的奴才也罷,這如今怎麼還惹到主子頭上。
七皇子和八皇子尚且沒到立府年級,一個是德妃的月華宮,一個是嫻嬪的芳馨閣,他怎麼敢帶著泔水上門潑,這樣就算他有投誠之心,也一定會被記恨上啊!
和太子的命令在前,他若是再不動怕是現在就會被拖下去打死,福喜一咬牙,領命前去了。
扶疏嘆氣,終究是不知說什麼好。
見藺綏眼神看過來,扶疏連忙告罪。
「不必如此,本宮知曉你是擔憂,但何必與那群人客氣。父皇早有廢儲的心思,他們也對本宮的位置虎視眈眈,客氣也是如此,不客氣也是如此,那何必不張揚些。」
「父皇一日不廢儲,本宮都是高他們一等的儲君。」
藺綏不僅不崩人設,他還要比人設做的更過分。
他可沒打算博取寵愛緩慢明爭暗鬥,什麼辦法可以讓一位太子快速的登基,當然是……皇帝駕崩了。
在他謀劃成功之前,他可沒打算忍氣吞聲。
欺負他家小狗,還是得付出些代價的。
燕秦像太監?別看他這身板發育不良,底下還跟個畜牲似的,而且還有長的空間。
藺綏眉心緊皺,還好如今為時尚早。
燕秦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錦衣華服之下,是傲然不可侵。
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這位兄長是有成為皇帝的潛質的,不過更傾向於暴君罷了。
無論是之前的踢他下水,還是掐著他脖子威脅,這個人都是絕對枉顧人倫且心狠手辣的。
他才十六歲,但他的陰沉野心與暴虐毫不掩飾,像是在豺狼虎豹中潛行的毒蛇。
明明應該是厭惡這副囂張蠻橫的作態的,燕秦卻發現,他這副模樣可比其他兄弟要來的真實。
福喜帶著泔水上門,卻是不敢往主子們的碗裡潑的,連放狠話都是支支吾吾,最後灰溜溜地帶人提著桶回來。
藺綏冷漠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有什麼資格跟在本宮身邊,既然他捨不得讓別人吃,那本宮就賞給他了。」
福喜哭天喊地的找藉口求饒,卻被藺綏覺得聒噪地拖了下去。
以往風光的大太監也難逃這等場面,宮人們紛紛心裡一寒。
燕秦也有些驚訝,這東宮的大太監有多受寵他也是清楚,這福喜可沒少作威作福,別說他這個痴傻皇子了,連一些宮妃他也不放在眼裡。
燕秦悄悄地瞧眼前人的側顏,薄唇明眸,好一個冷心冷情喜怒無常的人。
夜晚,燕秦一如既往的躺在地上睡,一雙腳卻輕巧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睜眼去看,太子正捧著書本凝眉看著什麼,並未施捨他一個眼神。
仿佛他真的是在床邊伺候的小太監,又或者說只是一塊用來安放腳的踏板。
饒是如此,還要嫌他伺候的不好。
「怎麼一點肉也沒有,踩著都不舒服。」
少年的腳掌在他胸膛上踩動,語氣格外嫌棄。
燕秦面無表情,吐出的話語卻帶著幾分邀寵的天真:「太子哥哥,我會努力多吃點的。」
第63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燭火幽微,踩在胸膛之上的雙足柔軟,燕秦以為自己難眠,可又覺得氣氛安然令人困頓,他望著燈火倒映的少年剪影,慢慢合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