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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準備證明之時,阮清渠找到了,或者說,阮清渠的屍體找到了。
那具屍體被毀壞了些,但可以清楚的看見屍體的鼻樑上沒有一顆青痣。
事情一下又陷入到了微妙里,徐庭方震怒,徐霜星的委託也從找到阮清渠到找出殺害阮清渠的兇手。
在剝絲抽繭里,徐霜星又將目光放在了書棠身上,依舊覺得他其實才是真正的阮清渠,至於死去的很有可能是書棠。
為了讓徐霜星不多說話,假書棠真阮清渠做出了一些舉措,無論是攻心還是□□,他都要坐實自己替身的身份。
藺綏合上了劇本,手指在紙張上輕點。
這劇本真是太合心意了。
就是過程有點套娃,阮清渠這個演技好的人要假扮演技不好的書棠,而他要扮演演技不好的原主,去飾演假冒書棠的阮清渠。
這麼說著繞口,但其實很一目了然。
開機儀式那天,藺綏坐在中央,旁邊是劉不群和燕秦,劉導圓潤的面龐上沒有笑容,燕秦一貫的沉冷,藺綏倒是心情不錯,眼眸彎彎。
「我的規矩是先拍親密戲,不熟的時候不會容易出戲,希望你能快點進入狀態。」
劉導語氣生硬的和藺綏溝通,心裡又是嘆氣又是煩悶,每天都恨不得撂擔子不幹了,但又不得不憋著一口氣幹下去。
他還有些擔心這位玩票的花瓶會對他的拍攝意見指手畫腳,但藺綏並沒有說什麼,懶懶應了一聲就朝著遮陽椅上坐著去了,架子比他這個導演還大。
「總覺得拍完這部戲我就得休養兩年,沒見過架子這麼大的,不知道還以為是皇帝親臨了呢。」
劉不群憋著氣和燕秦吐槽,瞧著躺椅旁邊圍了五個助理的青年表情猙獰。
一個打扇一個捏腿一個捏胳膊一個拿劇本一個餵水果,他執導電影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浮誇的,而且演技也真是爛到姥姥家了。
「燕秦啊,你多擔待點,到時候帶著他入戲,別因為這部劇讓我晚節不保啊。」
劉不群其實也就四十來歲,離老還遠得很。
燕秦看著手裡這一幕劇本,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年,淡聲道:「我會盡力。」
劉不群唉聲嘆氣,去檢查設備和場景布置了。
藺綏眼裡看著這一幕的劇本,吃著當季水果,面上沒什麼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
這一幕演的便是阮清渠發現徐霜星可能知道些真相,於是前去堵住他的嘴。
他先是用書棠那副作態套話,卻被徐霜星點出了關鍵的證據,他便換了一副面孔,哀哀地祈求徐霜星不要將真相說出去,並解了衣衫誘惑徐霜星。
徐霜星並不上套,身上卻出了異樣,阮清渠身上帶著的東西有問題,以至於他渾身無力,發不出聲音。
阮清渠想趁機殺徐霜星滅口,好叫他永遠閉嘴,可這時徐霜星的助手卻來敲門了,眼見著就要走進來。
阮清渠不想暴露自己,便把徐霜星弄到了床上用被子裹著,做出一副兩人正在歡好的姿態,徐霜星的助手還以為自己撞破了春情,趕忙離開了。
其實這算不上什麼親密戲,也只是擦邊而已,畢竟這不是講禁忌之戀的片子。
燕秦拿著劇本來找藺綏對詞時,藺綏正在吃葡萄。
藺綏接過了助理手上最後一個葡萄,讓他們站到一邊,面對著燕秦的話,他也沒很快應答,而是讓燕秦坐在自己面前,開始不疾不徐地剝葡萄。
蔥白的指尖在葡萄皮破裂的瞬間沾染上了些許水色,散發著甜膩膩的香味。
「燕影帝,吃葡萄麼?」
容貌昳麗的青年微微俯身,將青色的葡萄遞至了燕秦的唇邊。
這狀似示好的舉動與他的表現駁逆,讓人心生怪異。
「謝謝,不唔……」
燕秦客氣拒絕,那顆葡萄卻直直塞進了他的唇里,舌尖甚至觸碰到了青年的指尖。
燕秦嘴唇緊抿,葡萄汁水在他口腔中瀰漫開,舌尖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奇怪觸感。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大喜歡別人拒絕我。」
藺綏姿態抱歉,說出的話卻沒多少不好意思的意味。
他用濕巾隨意擦著手指,高高在上且不容置喙。
燕秦從口袋裡拿出了紙巾,將葡萄吐在了上面,神色淡淡地朝著藺綏解釋:「很抱歉,我不喜歡吃葡萄。」
「那真遺憾,這可是個好東西,若是當年你吃了葡萄再去參加頒獎典禮,說不定就不至於出車禍而過氣了。」
用對方的傷口攻擊人,這是個格外可鄙讓人心生厭惡的人,哪怕那副好皮囊也不可挽救。
偏偏青年還仍覺得不夠,繼續朝人傷口撒鹽道:「聽說你傷到腰了,應該沒事吧?」
倘若他面上沒有帶上笑容,倒真有幾分關心之意。
「沒事,謝謝,對戲吧。」
燕秦面不改色地說,並未被激怒。
青年似乎是感覺無趣了,拿起劇本和他對起戲來。
正戲開演,打板宣布開始,多台機位從幾個方位布置好,對準了庭院。
藺綏身上穿著西裝,手裡把玩著香囊,從跨入房間那一刻起,便入了戲。
比起扮演好一個角色更費心神的大概就是要偽裝成演技不好的樣子去飾演,他刻意演得瑕疵了些,監視器後的劉不群卻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