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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是後者,我便會助你化厲鬼,成為本君麾下之魂。」
女子盈盈一拜:「妙音願意,還未請問郎君姓名?」
「妙山鬼王,藺綏。」
紅衣鬼君聲音淡淡,氣勢極盛。
「第三日黃昏後,妙山山神廟。」
藺綏說完便離開了此處,去尋覓做七情琴的原材料了。
人的七情,分別是喜、怒、哀、懼、愛、惡、欲,藺綏需要找到因這七種情緒到極致而死亡的怨魂,用他們的皮骨魂來做這把琴。
他需要一點時間,所以讓妙音三日後來。
藺綏放出了燕秦,叫他幫忙尋。
燕秦並不樂意:「我為什麼要幫你?」
藺綏抬眼看他,少年厲鬼的蒼白脖頸見環繞著黑色霧氣,不斷收緊。
燕秦咬牙切齒:「我幫!」
燕秦由人慾而成,自然對各種情緒感知格外明顯,拿他來做追蹤器最適合不過。
藺綏得以輕鬆的找到那些鬼,如果是沒有害過人的,他就用願望來叫他們自願獻出魂骨,如果是那些惡人,他便直接強行收用。
有了燕秦的幫忙,不消三日,七情琴便成了。
它依舊是琵琶的外形,藺綏將那團灰粉色的靈放進了琵琶里,將琴化為鬼氣收入到袖中。
器靈非常喜歡這個寄宿體,對藺綏散發了討好的氣息。
燕秦對這把琴靈的姿態表示鄙夷,十分不屑。
「這兩日辛苦你了,給你些鬼氣如何?」
藺綏坐在軟榻上,手指撫摸著燕秦的下巴。
「你想吃我哪裡?」
他朝著榻上一靠,大有任君享用的意思。
燕秦毫不猶豫,奔著藺綏的唇而去。
他的動作太急躁,還引得鬼君幾聲輕笑。
只是那笑意越發含糊,被吞進細微水聲里。
被推開時,燕秦不滿足地舔唇問:「你要那女人彈琴幹什麼,對你似乎也沒什麼幫助?」
「用處大了,」藺綏懶洋洋地說,「我要用它來亂一個人的心。」
「什麼人?」
「一個沒有欲望的人。」
燕秦忍不住嗤笑,篤定道:「世間絕不會有這樣的人。」
第182章 鬼郎君x雙生子
藺綏笑而不語的看著燕秦,撐著下巴把玩他的長髮。
燕秦沒有理會他的動作,專心致志地修煉。
藺綏繼續用鬼力練習咒法,嘗試改進和創新。
天黑之前,他拿出了那把七情琴,隨意撥動著琴弦。
他不會彈琵琶,但因為這把琴的特殊,亂調未成曲但已有情。
一會兒是笑聲,一會兒是怒喝,讓人忍不住心浮氣亂。
藺綏功力和精神力都非凡,這點情緒對他根本不造成影響,燕秦就更不用說,這些情緒根本入不得他的眼,更別說讓他心神大亂。
只是苦了外面的小鬼,一個個捂著耳朵抱著腦袋,感覺魔音穿耳。
雖然沒被影響情緒,但這略有嘈雜的聲音還是讓燕秦停止修煉,望向了藺綏。
幽藍色鬼火浮在青年身旁,像一朵朵藍蓮。
長袍衣擺墜地,手臂曲著撥動琵琶,廣袖順著肌膚下滑,露出一截細白手腕,與琵琶的顏色合宜。
輕攏慢捻抹復挑,燕秦被他手指的動作吸引,竟也覺得這破碎曲調帶著幾分意境的動聽。
藺綏自己倒是不這麼覺得,試過了效果後就將琵琶放在了一旁,閉目假寐,等著太陽下山。
右手食指忽然傳來冰冷濡濕之感,藺綏抬眼,自上而下睨著咬住他指尖的少年。
燕秦見他沒抽手便也不鬆口,犬齒磨著他的指腹,只要森白的牙齒上下用力,就能輕而易舉地咬斷。
但燕秦沒打算咬,比起手指上的肉,還是這人的口舌更美味。
這麼想著他又飢餓起來,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隨著他的動作,貼在指節上的舌也隨之而動。
少年厲鬼烏髮星眸,他的視線配上他的動作,竟透露些荒誕詭異又純粹直接的欲。
藺綏眼眸微動,似笑非笑地瞧著他,慢悠悠地攪動一番抽回了手指。
燕秦不通人事,沒人教他這些,他被管束到十六歲,沒看過外面的世界,他還是少年,就有人想取他的性命。
他現在根本都分不清情慾和食慾,但他又不是一張白紙,恰恰相反,他是一張匯集了所有顏色層層疊疊到發黑的紙。
藺綏舔去了手上的濕潤,青絲垂落在他的身前,蒼白的肌膚暗紅的舌尖,交織出濃艷畫面。
強烈的心悸和巨大的衝擊力席捲了燕秦,他感覺到無比飢餓,想吃掉眼前鬼君的瘋狂前所未有,但又不是想挖出他的心肝冷眼看他魂飛魄散,而是……而是……燕秦說不清。
灰粉色的長線從琵琶里蜿蜒而出,器靈討好地想要湊到藺綏手邊,被燕秦扯住了。
「誰許你亂動?」
器靈被他嚇到,「咻」一下縮回了琴里。
燕秦冷哼:「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還能擾亂一個人的心,能被這種東西擾亂的,也不知有多不入流。
破敗的山神廟外,身著玄衣的女子緩步而來。
妙音本不叫妙音,她出生於書香門第。
父親是天下聞名的大家,母親箜篌乃是大楚一絕,她從小立志要同父母那般曲藝雙絕,還不會走路時就會玩竹笛,三歲學笙,五歲學琴,七歲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