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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推測的一切都對,但是和對方目的對不上,那麼他得到的一定不是對方的真實目的。
燕秦強行突破的後遺症還未消失,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有些許缺氧,他卻執著地看著藺綏的方向,等著他的答案。
藺綏手裡其實有很多種洗白的辦法,只要他說:科爾夫很久之前就告訴我你是我的殺父仇人,但是我並不相信,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蟲族的過錯,而你是唯一有希望把蟲族剿滅的人,所以我希望通過刺激你的方式讓你恢復去剿滅蟲族。
然後再相應地賣賣可憐,裝裝悔改,燕秦一定會原諒他。
但他並不想這樣。
他不想讓燕秦原諒他。
「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是用偉大的元帥做做精神力實驗吧,顯然我的實驗很成功,把你從一個廢人變回原來的樣子,你是不是還要感謝我呀,爸爸。」
青年最後一句稱呼拖長了語調,粘膩曖昧。
「我的父親是我的小狗,多有意思,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用另一個身體忍氣吞聲的樣子。」
藺綏捏著下巴,狀似回味。
「什麼時候開始的?」
燕秦手背青筋鼓起,明明已經很受傷了,卻堅持要問到所有答案。
「很久以前了吧。」
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
燕秦眼睛充血:「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
藺綏漫不經心答:「因為我玩膩了。」
「順便告訴你,科爾夫就是蟲族女皇,他沒死,不過我耗了他兩波,他也沒那麼強大了。」
「這個情報算是對你陪我玩了那麼久,又養了我那麼久的交換。」
燕秦忍不住一隻手按住太陽穴,眼裡暗色翻湧。
藺綏在明晃晃的嘲諷踐踏著他的情意,玩弄羞辱他的心。
他咽下了喉嚨里的血腥氣,努力在劇烈頭痛中冷靜地捕捉蛛絲馬跡。
不對,不是這樣的,藺綏也喜歡他的。
明明……明明有喜歡的,他感覺到了。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他似乎覺得他們好像並不站在同一個維度。
偏偏藺綏還在這個時候持續不斷地刺激他:「你想怎麼處理我,是把我關進監獄裡為帝國除害,還是乾脆殺了我,又或者是後悔把我就救來了,其實我死……」
「閉嘴!」
這是燕秦第一次這樣對藺綏大聲。
「在你心裡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我怎麼可能會後悔救你,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傷害自己!」
「就算你把一切都當樂趣,那你何苦糟踐自己的命,你會死你不知道嗎?」
「你會死的,藺綏,那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燕秦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一句竟然有些心力交瘁的疲憊。
「你可以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我不希望你通過傷害無辜的人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也不希望你通過傷害自己達到目的,如果你真的是把我當做試驗品,那你傷害我就足夠了。」
燕秦說的很平靜,並非是譏諷。
藺綏不知如何做反應,大腦空白。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燕秦不應該恨他嗎?
「我不會把你送進監獄,也不會給你自由。」
「好好休養。」
他沒有說原諒,但好像又說了。
藺綏有些煩躁,這人是不是有病。
他開始反思燕秦的愛情觀是不是有問題?
燕秦保持著大腦幾乎爆開的狀態找了醫生,告訴他自己現在需要鎮定劑。
燕秦認為一切負面情緒都不能夠解決問題,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定有什麼是他忽視了,才讓他不明白藺綏的動因。
一針鎮定劑下去,燕秦頭疼緩解了不少,準備好好休息,先解決他和藺綏之外的事情,再好好處理他和藺綏之間的問題。
其實他差一點點就失控了,在藺綏說出那些傷人的字眼時,他想按住藺綏的身體咬住他的後頸強硬的不管不顧地將他完全標記,即使完全不可能,即使藺綏會痛苦不堪,也要懲罰他在他身邊被囚困一輩子。
怎麼會不憤怒不難過,但這些情緒終究是一時的,他想要和藺綏好好過一生。
原來藺綏早就知道他是燕肆,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糾結他愛的到底是誰,自始至終藺綏愛的都是他一個人。
想著這一點,他才能在剛剛的情況下保持理智,他始終覺得不對勁,等他理清楚真相的時候他會再見藺綏。
藺綏發現自己被軟禁在了醫院裡,外面是電子眼,門口是軍衛,給他注射的身體恢復藥劑裡面還具有一定的安眠鎮定作用。
通過系統知道燕秦現在在解決陸明拓,藺綏也就懶得聯繫人救自己。
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要等待燕秦剷除陸明拓,掌控軍團,出兵掃蕩蟲族,然後成功在競爭中奪得首相的位置,這個世界就可以結束了。
他在這個世界謀劃布局了太久,如今閒情逸緻,不用思考倒也好。
只是他偶爾會想起燕秦那天的表情和話語,始終不得其解。
愛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如此釋然嗎?
即使是奪他的東西,欲置他於死地。
藺綏不相信,他覺得不會有任何事物重於自身的生命。
而且這樣的喜歡根本就不純粹,根本就存在裂痕,又怎麼可以好好的在一起?